第N08版:文化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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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11年11月4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N陈章汉(作家)
 

房屋不是家。但家需要房屋。房屋没人住,无异于路障。人没有房子住,则相当于盲流。吉普赛人居无定所,却不是没地方住,住大篷车上呀。“家”是宝盖头下一只“豕”(猪)。屋子无论大小,里边有人住,就有了人气。“人”能够作“主”的空间,正是“住”字三昧。

居住的空间,首先得安全。野兽侵扰、风雨袭击、盗贼入室、竖子扒外等等,都要防着点。“泰山石敢当”,简直是“安保宣言”。人借住宅安顿身心,却又不愿受其禁锢,于是开了门窗。有了门,人可以打拼世界;有了窗,人可以不必出户,坐享清风朗月。门是欲望,窗是享受,实用和审美双赢了。

户枢声声里,日子忽忽间,光阴像日历不耐翻,却一顿都不能少。细算来,柴米油盐,耗去你七成精力;吃喝拉撒,磨掉你九分诗意;琴棋书画,白招来一茬食客;花鸟虫鱼,没见过几回变钱。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于是信誓旦旦:以家门为圆心,以梦想为半径,驰骋万里,收获大千。

无论败走麦城,还是捡了金条,回到家门,都会长嘘口气,如释重负: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饮食男女倒也要求不高,吃饱了就撑,一撑脸面,二撑门面。“脸面”好办,备一摞漂亮衣裳,选几打高档化妆品,美服美饰,美容美发,数风流人物,满街都是。“门面”则是非讲究不可,住宅的装修于是异彩纷呈,简直舍得用钱币在任何角落贴出风流!

住家内,善待玉体毕竟最为紧要,所谓“人本”。梯子帮人提高海拔,椅子帮人降低重心。重心压低,心是定的。于是借助桌椅床榻,安顿身家。无数的神思妙构,接踵而至。红木家私的登堂入室,让冷静一族作友邦惊诧了:到底是人居住豪宅,还是家具占领人居?异化呵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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