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本报助学组 文/图 实习生 韩星 张凤 杨陈健
本报讯 昨天,农民工老雍和家人商量后,做了个决定:把这几个月打工攒的钱全数捐出,给寒门学子当学费。一个多月来,像老雍这样的爱心人士纷纷慷慨解囊,助学款一点一滴地拼凑汇聚,截至目前,“海都·利群阳光助学”已经收到助学款总计12万余元。
老雍40多岁,四川达州人,一年前来福州在工地打工,每个月能攒下千把元。这个操着一口浓重的家乡话的中年大汉感慨道“我曾经是一个浪子啊”。
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没读过多少书,初中没毕业就跟着人混社会,成天打架混吃,让父母操碎了心,后来慢慢回归生活正轨,结婚生子,但因为家庭贫穷,再加上自己年轻时不努力,三个小孩也仅初中毕业就外出谋生了,“如果我年轻时努力奋斗,说不定孩子们也是大学生了”。后悔之情,难于言表。
不过,让老雍庆幸的是,三个孩子总算乖巧懂事,没走他当年的老路,干着正经活,努力生活着。16日,当他在和工友聊天时,无意中看到了本报关于寒门学子的报道,深受感动,“这些小孩真是太好了,这么懂事,看了后我很感动啊!”老雍说,自己随后打电话和家人商量,希望能给这些孩子捐点钱,家人也都非常支持,表示一定要尽绵薄之力,帮助他们上大学,“钱不多,只想尽力帮忙,也当是弥补对自家孩子的一种遗憾吧”。
当老雍在和家人用电话,隔着千山万水商量给寒门学子捐学费的事时,位于福州鼓楼区建行福建省分行投行部的办公室里热闹不已,员工们也纷纷掏出自己的钱包,为寒门学子凑学费。
该部门员工小石说,当天部门领导在看了本报关于寒门学子的报道后,深受感动,闲聊之余,便问大伙是否愿意给寒门学子凑点学费,谁想“一呼百应”,当天整个部门十几个同事就凑了6000多元。小石说,同事们还想着,如果可以的话,要把这一捐助行动当做每年的“常态化工作”,以后年年都给寒门学子们凑学费。
主题词:感恩
身处贫穷的家庭,寒门学子们总免不了吃许多苦。但对于苦难,他们总是微笑着说没印象了。不是刻意地回避,也不是羞于提及,而是在他们看来,一切都已过去,向前看,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不过,在他们过往的岁月中,那些曾经关心过他们,疼爱过他们的人,却总是令他们念念不忘,每每忆起,内心也总是泛起阵阵温暖。这些可爱的学子,总是把受过的苦楚写在沙子上,而把那些对他们的关爱刻在石头上。
学子档案49
江彩华 清流一中 高考分数:理科524分
最怕的事子欲养而亲不待
江彩华19岁,母亲67岁,看着这对年龄如此悬殊的母女,让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我是抱养的!”读懂了我们眼中的狐疑后,彩华挽着妈妈的手,笑着说道。
彩华的亲生父母为了能生一个儿子,便在她出生后仅3个月就把她送给了如今的养母,那时养父已经去世20多年,养母一人把彩华抚养大。这些,虽然彩华从小就知道,但对亲生父母她却没有一丁点的怨言,“我反而觉得很庆幸他们把我送到了养母身边!”
彩华记得小时候妈妈无论是上山砍柴,还是下地干活,总是把她背在背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妈妈也总往她碗里夹。上高中后,她住校,离家很远,但妈妈每个月都会走好几里的路,转几趟车,把攒了一个月的鸡蛋送到学校,塞到她手里。看到妈妈,彩华满心欢喜,但又止不住心疼,所以每次都佯装生气地叫妈妈“不要再来了,浪费车票钱”,妈妈每次也都应付她说,“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来了。”但这“最后一次”似乎永远都有“下一次”。
近20年来,彩华母女俩都是靠着家里二亩多的地生活,其中的艰辛大家都看在眼里。得知我们是来帮助彩华上大学后,左邻右舍纷纷上前叙述这对母女的苦日子。听着邻居的描述,彩华却笑着说:“不记得,反正都过去了,想着以后会更好就行了。”
曾经的辛酸苦楚,似乎没有在彩华的内心留下多少痕迹,反而是周围人对她的关爱,让她久久铭记于心,每每回想起来,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而又充满感激的笑容。
她说,高一时,学费还差300元,可家里实在拿不出来,老师和同学知道后,就悄悄给她凑齐了;生病时,同学清楚她家的情况,纷纷抢着带她去看病,给她买药,连饭都给她打好送到宿舍,“有一次放假要回家,同学怕我没钱买车票,就帮我把车票买好,还有一次……”说起老师和同学对她的好,彩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彩华报了师范类专业,因为学费不贵,能减轻妈妈的负担。看着年迈的母亲,这个一向爱笑的女孩也面露愁容,“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我最怕的事,所以希望能快点毕业,好好孝顺我妈!”
学子档案50
孙奕纯 明溪一中 高考分数:理科584分
乐观女孩常安慰妈妈
从孙奕纯记事开始,她和妈妈就已经搬了五六次家。如今,母女俩住在一所职工房里,那是妈妈的朋友借给她们住的,每个月只象征性地收个几十元的租金。
让奕纯母女俩这十几年来过得如此落魄的,是她的爸爸。1999年,爸爸为了出国,让妈妈借了十几万元的高利贷,而出国后,却再也没跟家里联系过,抛下了她们,还留下了一大堆债。
此后,家里的房子被卖了,奕纯和妈妈搬去与外公同住,但连外公家唯一的一栋旧木头房也被抵了债,全家被迫到自家的水田里,搭起了一个窝棚,一住就是几年。回想起这些,奕纯的妈妈一直抹眼泪,并用“家破人亡”来形容那五六年。
不过,孙奕纯却想了半天,笑着说:“不太记得了,又不是好事,记它有什么用?”奕纯的记忆里,仍是爸爸对她的疼爱,“小时候,我不爱吃饭,爸爸就捧着饭碗追着我跑,我跑到哪,他就跟到哪,然后喂我一口饭。”回忆起这些,奕纯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奕纯的妈妈一度担心家庭问题会影响到女儿的成长,给她造成阴影,但看到女儿这样后,她也就放心了,“她就是这样,只记得开心的事情,那些不开心的,都不放在心上”。
在妈妈的眼里,孙奕纯一直很懂事,也很乐观,比如夏天她的屋子很热,要给她买台风扇,她不让,说要省钱;偶尔妈妈打算给她买点水果、肉类吃,补充营养,她也不许,说吃蔬菜最健康;家务活更是帮妈妈全揽了,而每当妈妈难过落泪时,她总会笑呵呵地安慰说:“没事啦,钱慢慢赚,债总会还完的,要向前看……”
孙奕纯想读医,因为那几年外公外婆和她们住在水田里的窝棚时,染上了湿气,如今浑身关节都有问题。她想学了医以后,好好地医治和照顾他们,还想等工作后,盖一间大房子,“把妈妈、外公外婆接来一块住,全家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