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本报记者 宋晖文/图

本报讯 在福建师大，1922年出生的陈祥耀绝对是很老很老的老教授之一（据说比他年长、仍健在的只有一个理科的教授）。在师大师生管他叫“祥老”，既是对岁月的尊重，也是对学问的尊重。

“祥老”研究中国古典诗歌，著有《五大诗人评述》、《中国古典诗歌丛话》、《唐宋八大家文说》等，曾担任《清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副主编，参加《鲁迅全集》（新版）之《古籍序跋集》的注释、定稿工作；参加《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卷》的编辑、撰稿工作。更传奇的是他曾为弘一法师做过现场演讲记录员，也因此与弘一法师有过几次直接的接触。

与弘一法师的结缘

那时“祥老”16岁，还是个读书郎，在泉州梅石书院（泉州一中的前身）里念书，陈祥耀清楚地记得那是1938年春天里的一个周末，学校请来弘一法师讲《佛教的源流和宗派》，弘一法师的名声很大，虽是周末，但学校一半的学生都来听他演讲。

陈祥耀常常与人念叨这一段往事，因为他是那天弘一法师讲座的记录员，“那时在学生当中，我有接触过佛学，于是就让我做记录员。把演说稿送给他时，我还记得他改得很细，内容增加了，文字减少了，把一些废话和水分去掉了。弘一法师看到我是个小青年，对我怜爱，对我总是笑嘻嘻的，我非分地提出要照相，他一口答应了，还写了个对子送给我。”（可惜照片和对子在“文革”中被毁了）

陈祥耀对弘一法师的情感是近乎于崇拜。弘一法师的讲经他常听，书法也看了不少，“少年时他是贵公子文人，后来是爱国志士，再后来是先进的艺术家，把西方的音乐、戏剧、美术介绍进来；再后来是模范教师，做高僧是苦行僧，他对人生是真的认真，人家和尚是为了解脱和清静，但他天天研究佛学著作，朱光潜先生说，‘他是以出世精神做入世的事业’，但我认为他是以入世的精神做出世的事业。”

年轻时他曾写了《弘一法师在闽南》《纪念晚晴老人》两篇文章，被广泛流传，“除了写他的生活之外还评论他的书法，那时说了很多妄语，现在看来觉得极为肤浅和狂妄。”这几年他还主编了《弘一法师全集》修订版（福建人民出版社）。

唯一遗憾是如今已无法进行学术研究

今年90高龄的“祥老”仍能独立料理自己简单朴素的生活。老人晚年多在泉州，而偶尔在福州是女儿帮着每天煮一锅稀饭，稀饭能管他的一天三顿，加些小菜，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

老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写字，写字手不抖，读书则是每天要做的事。明天“祥老”要在福建师大仓山校区体育馆办书法展，这次展是为庆祝师大105周年校庆。

“祥老”的书法纯属爱好，融合欧（欧阳询）、颜（颜真卿）、赵（赵孟頫）、董（董其昌）诸家，自成一格，但除了给求字者写写，“祥老”写字不为求财。《喆盦书法选》（字喆盦）如今已经出到了第六集。

“祥老”学问功底扎实，但如今唯一遗憾的是已无法再去做未完成的学术专著，“毕竟90岁了，我只希望找合作的学者，把过去的一些书稿送给他们做研究。”但“祥老”现在还常去讲学，“下个月还要去泉州做一个学术发言，我还能讲，好在记性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