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一毛（福州·东水路）

周一，步行回家路上，从庆城路穿过五四路到永安街的时候，前面结伴过马路的女中学生们突然对着斑马线的一个什么东西尖叫起来。我加快步伐前去一看，原来是一只被汽车压扁的猫。

死亡过程必定很凄惨，但留下的姿势却很静谧，懒散地躺着，乃至令我有些怀疑，这不是真的被上百辆汽车碾压过的猫，而只是一幅张贴画。一中学男生伸脚过去触探了下，迅速缩回，叫道：真的耶。旁边女生纷纷捂嘴：好可怜。另一调皮小男孩作势要推其中一女孩，让她踩到死猫，女孩嗔骂一声，迅速往前快步躲开。车流很多，绿灯很短，这只惨烈离去的猫所引起的好奇不过维持了十来秒。

从永安街到家里，那只猫死亡的姿势一直浮上脑海，挥之不去。我想起了另一只猫。

猫是我邻居的。目光呆滞，摇摇欲坠，全身毛稀稀拉拉，还没身上的疮痂多。还笨，有一回瞧它追老鼠，老鼠嗖地爬上墙去，笨猫变势想追上去，不料没抓牢，嘣一声，摔下墙来，居然是四脚朝天。

笨猫每天主要做的事，似乎就是在我家门口逡巡，看看能讨到什么吃的。它的主人是一名吝啬无比的醉汉，似乎从来没喂食过，偶尔逮住，还要踢上几脚或者直接从窗户扔出去——据我观察，猫大多数四脚朝地，偶尔朝天。被虐待惯了的猫对人根本没有信任感，它可能吃了我家一百顿饭，可从来没敢靠近我家里的任何谁。

有一天，门外突然传来猫的阵阵惨叫，我连忙出门看。不幸的笨猫又被喝醉了的邻居一把给抓住，醉汉这回换了一种方式虐待，将猫装进麻袋使劲往墙上砸。我想冲过去劝，但生怕也被装进麻袋里，又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