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晓华(福州,公司职员)
老爸生病多年。各种治疗,各种康复,都无法阻止他的病体渐渐衰弱。今年年初,家人请了保姆照顾他,本以为可略微轻松,不料,半年后,保姆的疏忽令他双脚烫伤,只得再次入院。在福州这家以烧伤科出名的三甲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后续治疗却以食不能咽为由被迫转神经内科。接下来,病情加重,肺部积痰不能自主咳出,需切喉埋管,上吸痰器。
手术之后,恶梦似乎才刚开始:尽管医院有护工,但护工三餐时间总是离开太久,老爸病情也不稳定,仍然需要我们24小时轮值。我可请假天数有限,只好负责周末陪护。
所谓三甲医院,条件却有些恶劣,开水没有全天供应,病房挤得几乎转不过身,每床只允许放一张凳子,很多时候我只能傻站着。过夜陪护的铁床架窄小寒碜,清晨6点便收床,70后的我总是腰酸背痛。有时连放棉被的储物柜也得争抢一番。
这儿的护工几乎成了垄断团伙,对家属合理要求浑然不顾。一次因交接班时段空缺,护士怨声连连,重手吸痰,造成出血。我只能瞪着医院墙上的“优质护理流程”怒火中烧。
不幸中的万幸是老爸有医保,报销一大部分。但自付的也还要不少。医院的潜规则是,医保额度用完便赶你出院,若是全自费,就会想方设法延长治疗。病痛本是煎熬,而围绕生病的事件更为虐心。在老爸令人心悸的吸痰声中,我一遍一遍问自己,相对于苦难而言,这个世界末日是不是显得可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