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本报记者 江方方/文关铭荣/图
候选人物15 丁根秀
感动理由:爱笑,是27岁姑娘丁根秀给人的最深印象。但她并非是敷衍地动动嘴角,她的笑都带着一串清亮的银铃声还有弯弯的眼眉。可谁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开朗乐观的姑娘独自背负了一段爱情的风险,还有两家人的期盼,她用微笑假装自己不悲伤,站在苍白的病床前,整干一块毛巾,递给眼前这个昔日阳光帅气,而现在被病痛折磨得苍白、瘦弱的心上人。
与男友柯培宗相恋8年,在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对方被查出白血病,丁根秀没有转身离开,她用微笑陪伴,用年华绘写“生死契阔”的爱情故事。
骨髓移植手术前的求婚
“爱是我们离开时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它使死亡如此从容。感激上苍,把你带给我。这8年多来,我一直欠你一个承诺。这周就要动手术了,我请大家见证我的承诺,如果我好起来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没有单膝下跪,没有闪亮钻戒,培宗戴着大口罩,在病床前,用虚弱的声音,轻声说出这个许诺。“当然愿意”是根秀给培宗的回答,没有一秒迟疑,坚定有力。
这段求婚视频被爱心人士放在东百、万达、台江商圈的户外大屏幕进行免费的滚动播放,感动了许多市民,不少人看后潸然泪下。
2012年2月28日,培宗完成骨髓移植手术进仓,根秀的微博上写着这么一段话:“不用等了,在我看来,我们已经结婚,你的就是我的,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老天已经关上那扇门太久,应该给我们开扇窗了,如果你不能好,我便一无所有,给我坚强点。”
2012年2月中旬,培宗马上要移植骨髓,并须进仓治疗。“怕他在仓内一人无聊,我本想参加南京当地一个节目,争取赢个iPad,作为礼物送给他。”根秀说,没想到,反倒是培宗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商量好,提前录制VCR,向根秀告白,还托他哥哥带戒指和玫瑰到节目现场。
“当时这个环节我事先不知道,节目组和培宗都瞒着我,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控制不住,在节目录制当场就哭了。”根秀说,在培宗没有生病之前,曾经说过要好好策划个结婚告白仪式。“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形式,这样的场景。”
辞工、卖房,陪他去治病
这是一场迟到的求婚,迟来的许诺。根秀的不离不弃,让培宗不但恢复了对自己的身体健康的希望,而且重拾了对这份感情的美好憧憬。
原本,根秀和培宗幸福地生活在福州,27岁的根秀在一家小公司上班,男友培宗与她同岁,是一家IT公司的美术设计。
根秀说着她和培根的故事,笑了起来,她告诉记者:“我们是彼此的初恋,2003年,大二那年,福州大学的一场文学讲座,两人都去了。讲座结束后,自己和演讲的老师合影,可是没带相机。这时,突然看到一位男生正举着相机,便主动请他帮忙拍张照。那男生正是培宗。后来,我们相识、相恋,转眼,两人已经相恋8年,2011年,我们攒够了首付,在福州买了一套房子,正想找个好日子去领证。”
然而就在两人筹备婚礼的时候,当年9月2日的一次例行体检中,柯培宗被查出血液不正常,经复查,确诊为急性白血病。
“面临噩运,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在梦境里,希望有人打自己一巴掌后醒过来。”根秀笑着回忆,仿佛那个曾经撕心裂肺哭泣的人不是自己,“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得知病情的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一直哭着,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而那会,他也经常会说,你走吧,别管我了。”根秀说,我心里知道,他想放弃自己,我突然意识到,要让他乐观起来,自己必须先微笑面对。
之后,根秀再也没有哭过,她辞掉了工作,全心全意照顾起培宗。“我们两人的父母都是农村人,不识字,也不会说普通话,只有我能照顾好他。”由于病情危急,培宗住进了福建省立医院的无菌隔离病房,接受三期的化疗。
经过数月的治疗,为了让男友转到北京的医院做骨髓移植手术,根秀还一个人去了北京,联系医院、找骨髓、筹钱。根秀告诉记者,当时医生介绍说,移植骨髓的费用至少需要80万元,而万一有意外,还不止这个数。为了治病,根秀又卖了房子,义无反顾地陪着培宗踏上上京治病的道路。
成功“出仓”充满希望
而培宗没有让根秀失望。2012年3月28日,培宗成功“出仓”,虽然从移植病房出来,培宗的体重从110斤瘦到90斤,但医生说移植十分顺利,只剩下最后一关:身体排异关,如果没有出现排异,培宗就能“通关”,渐渐恢复身体。
这一年,北京的冬季迎来15年来遭遇的最低温,零下15摄氏度。
2012年12月,是培宗顺利出仓的第9个月,也是这个好姑娘坚持陪伴在男友身旁,一年零三个月。在北京医院,一张躺椅就是根秀蜗居的床,每天的一切都是琐碎而重复的。这是一个周天清晨7点半,在病房陪护的丁根秀睁开眼,看见洁白的床单和一张熟悉的脸庞——男友培宗也醒了。对上班族来说,这是一个休息日,但根秀已没有了休息的概念。
起身后,根秀打开水,端脸盆,服侍培宗洗漱,像照顾小孩一样给他擦身。半个上午,两人在病房里说话,或沉默相对。每隔一小时,根秀就拿体温计给培宗测体温。10点,报出37.6摄氏度,她放心地笑了。
因为骨髓移植后产生排异,培宗前些天肺部功能下降,不能运动,稍微一动,就咳嗽,根秀自己也感冒了,心里焦灼:“不敢靠太近,怕传染了病菌。”
几天悉心照料下来,培宗的病情反反复复,咳嗽稍微轻了些。和他的精神劲儿比,倒是根秀显得面容消瘦。陪护的每夜,她都处于轻睡眠状态,培宗只要一动,她就会醒。而无论多疲惫,根秀都会给培宗一个大大的微笑。
“今年过年不知道能不能回福州过年,要看培宗身体排异情况。”根秀说,“他在哪,我就在哪,不会丢下他的,也相信他不会丢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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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仓
众所周知,需干细胞移植的患者需要在“移植仓”内度过一段较长时间的、寂寞的移植生活。
“移植仓”的真正医学术语是层流净化病房。它其实是一个完全密封的无菌小屋,不仅屋内的设备都经过严格的消毒除菌,而且通过一套特有的通风系统还可以将流入病房的空气进行消毒。
移植仓的过滤通风系统一般有一个入气口和一个出气口,在入气口处安装有两层过滤器,空气首先经初效过滤层,再用鼓风机将空气压入到高效过滤器中,空气这才进入到病房内,这样经过上述两层的过滤,可以清除掉空气中的直径在0.3微米以上的微粒以及99.9%细菌。同样,这样的过滤系统也能清除空气中的病毒,因为虽然空气中的病毒体积很小,但是其通常都附着在尘埃上,因此也可被阻止而不被吸入。同时,入气口一般安装在屋子的上方,而出气口一般安装在屋子的下方,这样就只能形成从上到下的气流,使得患者总是接触到刚刚经过过滤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