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惜语
十年前,八岁的我和奶奶住在堤坝边上的老房子里。每天傍晚,夕阳西下,我从学校回来,晚饭后就和奶奶在堤坝上,看落日,看我们头上的飞鸟,看鸟儿停在电线杆上诉说它们的故事,我也告诉奶奶学校里发生的故事,随着天光云影褪去华裳,我渐渐地睡在奶奶的怀里。
现在,我和奶奶都离开了老房子,十年前的光景,却成为我深深盼望的生活。
在学校,低头走路看单词,抬头走路背单词,我再也没有和奶奶说过学校的故事。奶奶说让我陪她去街上走走,我说了“不”,因为我困在了作业的城里。
现在,我的盼望出发了。奶奶老了,我希望每天能有一点时间是留给奶奶的。陪她说说话,陪她去故居的堤坝上走走,即使没有“笛声残”,也还能看见“晚风扶柳”、“夕阳山外山”的景色。如果不能去到老地方,我也希望在漫天的晚霞下,和奶奶在阳台上,看着远山,说班上的笑话:“政治老师说她看一道主观题只要三秒钟,然后一搞笑男生说‘老师,我要不要帮你加粗一下’,老师幽默地答道‘××,如果你有时间,就慢慢地加粗吧,我不介意的’,大家都‘很冷’地笑了。”奶奶听着我半咸淡的福州话,她听得懂吗?她至少会高兴地呵呵笑吧。
艾青说“一个盼望出发,一个盼望到达”,那么,我已经出发的盼望,它又何时能够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