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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与莫言 穿越55年的“诺奖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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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1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杨振宁与莫言 穿越55年的“诺奖对话”

杨振宁 莫言
 

N据新华社电

相隔55年,一个科学家,一个文学家,同样登上了诺奖的颁奖台。当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遇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会擦出怎样的火花?15日,91岁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杨振宁、58岁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在78岁的著名艺术家、北大讲席教授范曾的邀请下齐聚北大,为上百名青年学子献上了一场名为“科学与文学的对话”的思想盛宴。

3位大家的智慧对话是一场科学与文学的互动。谈话间,莫言丝毫不掩盖对科学的“崇拜”,而杨振宁也表现出对文学艺术的向往,对话幽默风趣,现场笑声不断。

科学强调猜想 文学注重幻想

科学与文学的区别是什么?杨振宁从“发明”和“发现”的角度剖析了其中的异同。

“科学里发现的成分比文学里发现的成分多一些,而文学里发明的成分比科学里多一点。”杨振宁说,文学家可以写幻想文学,但“幻想科学”是不存在的,因为科学是猜想的学问,不是幻想的学问。

杨振宁说,科学所要了解的是一些已经存在的现象,比如电和磁,是本来就有的。科学家看见了电和磁的现象,就要去了解它们的结构,在了解的过程中,需要想象和猜。

在莫言看来,文学家和科学家的关注点不同,文学关注人,科学关注物。同样一件事,在科学家和文学家眼里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但是,虽然文学强调幻想,但也并非“无中生有”。

“严格地说,作家的创作不是无中生有,塑造的人物都是对现实人物的想象、加工和综合,但又不能和任何人对上号。这是作家的文学创造,这一点是文学比物理学、化学更自由的地方。”莫言说。

科学之美在简洁 文学之美在复杂

科学家往往不难理解文学之美,而文学家通常难以接近科学之妙。科学究竟妙在哪里?

范曾说:“我问过数学家陈省身,您的学问我一点都不懂,人家为何说您好?陈省身的回答很有意味,他说,因为我做得简练、漂亮。我就想,解答一个数学问题,如果你用啰唆的方法得出结论,肯定不如简洁的方法效果好。可是谈到小说的话,光简洁也是不行的,要丰富,要绚烂。”

杨振宁对此非常认同:“科学要简单,文学要非常复杂。如果你问一个数学家或物理学家,您的妙悟能不能讲出来,通常都是可以讲出来的。”

紧接着,范曾将问题抛给莫言:“谈到小说,光简洁是不行的,还要丰富和绚烂,你怎么看?”

对此,莫言表示,作家的风格是多样化的,不论是简洁、朦胧还是繁茂,都有其独特的美。莫言说,有人写得简洁,比如海明威,有的作家写得繁琐,比如福克纳。数学家强调简洁、准确,但文学不是这样。

科学家也有范儿 像文学家有风格

文学有不同的风格和流派,那么科学家的风格体现在什么地方?当范曾抛出这个问题时,杨振宁迫不及待地作出回答。

“大科学家有非常清楚的风格,因为在一个科学家成长的过程中,他喜欢什么方向、不喜欢什么方向,是逐渐形成的。他成为大科学家以后,他的风格在别的科学家看来就很清楚。”杨振宁说。

杨振宁说,20世纪是物理学最辉煌的世纪,其中最重要的成就当数量子力学的诞生,其两位创始人海森堡和狄拉克都对此作出了巨大贡献,但二人的风格差别不小——狄拉克的文章是“秋水文章不染尘”,思路清晰;而海森堡的研究中,正确与错误却互相混杂,即便是正确之处,阐述也相对模糊。

“这是两种很不同的风格,两种风格互相影响,发展至今天。”杨振宁说。

莫言说,作家也都有自己的风格,比如沈从文和鲁迅,他们的作品,即便遮住名字也能判断。文学经过发展变化,形成了流派,比如魔幻现实主义。当代作家产生新风格是无可奈何的,因为如巴尔扎克、托尔斯泰这种现实主义写法已经登峰造极了,后来者很难超越,就像科学家也要有自己的发现才能超越前人。

□花絮

手机是爱迪生最想不到的

“如果把爱迪生请来,在这个世界生活一个礼拜,哪一个东西是他最意想不到的?”当91岁的杨振宁问出这个孩子般调皮的问题时,全场爆发出欢笑。很快,莫言接道:“手机,我觉得是手机。”“我也同意是手机,用这个东西,我们就能和远在美国的人通话,多神奇啊。”杨振宁说。

杨振宁“抢”主持人饭碗

“我有一个问题问莫言。”在一个多小时的对话中,这是杨振宁重复最多的话。他发问之多、之急切,有时甚至越过主持人直接发问,“有些抢了范曾的饭碗”,让听众们看到了这位诺奖得主勤于思考、不断求索的精神。

诺奖得主心中的中国梦

范曾让两位诺奖得主用一句话概括自己心中的中国梦。杨振宁说:“这不能用一两句话来讲,但我相信科学技术在中国的发展是非常乐观的,我认为中国梦是会实现的。”

莫言则延续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表述风格:“我在网上看到有征集去火星的志愿者,中国人报名的很多,这也表达了一种梦想,到天上去。”

谈治学真情妙悟著文章

谈到治学精神,杨振宁饶有兴味,“9年前,范曾先生画了一幅大画送给南开大学数学研究所。画的是我和陈省身先生之间的对话,把我和他的表情都表现得非常好。我尤其欣赏的是范曾题的诗,其中有一句‘真情妙悟著文章’。我认为这七个字将科学研究所必需的过程说得非常清楚。先要有真情,就是浓厚的兴趣,然后是妙悟,有了它才能有结果:著文章。三部曲道尽了科学研究必经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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