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胡健
“我不是诗人,也没写过什么诗。至多只能说,我被打湿(诗)过。”台上几句发言,让我飘忽的心有了安放处。
1980年代,我在华东师范大学读中文系。那是每周有赛诗会,往空中扔10粒石子落下能砸中9名诗人、不写诗很OUT的年代和校园。花骨朵般的青春年代,我们曾坐在教室的某个角落,拿一叠稿纸写了撕,撕了写,那是诗歌的年代,那是文学的校园,那是60后的青春年代。
这一天是2013年5月25日,“夏雨诗社”的30周年纪念活动,在逸夫楼的报告厅,二三百人的位子,坐得满满的。如今,还有这么多中年人,包括我,为当年一个校园诗社飞赴聚会。
诗歌又回来了?文学又回来了?
也许还不敢这样说。但是,至少这一天,在华东师范大学校园,许多不甘苍老的面孔再次被诗歌打湿。
夏雨,取名于华东师大校园内的一处小园林景观——夏雨鸣蝉。那处景观也叫夏雨岛,被丽娃河包围着。丽娃河是华东师大的校河,从中心穿过,把整个校园分成河东河西。夏雨的诗,浸润过我们的青春。
这一夜,盛大的诗歌朗诵会在华东师范大学的大礼堂内举行。80年代这里曾举行过无数诗歌朗诵会,90年代中期后归于沉寂,诗歌和文学似乎失落于经济大潮中,这座大礼堂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诗声了。
今夜,诗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音乐的伴奏中,在老照片的回放中,我们诵读三十年来的新旧诗作。有专业水准的校友朗诵者,也有诗作者本人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有女儿上台诵读父亲的诗歌。时隔三十年,儿女已成行,当台上念到“河两岸对望着的是眼泪般纯净的小树林”,念到“朋友们,当你们在五月齐集,依我的建议,首要的是观花,别的且留待将来去回忆”,坐在我左右的两位女同学、已近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她们的眼睛被诗歌的声音打湿了。
诗歌,总是这样猝不及防、不由分说地打动我们,打动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