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本报记者 侯希辰 肖春道 文/图
凌晨5点多,40多岁的王均在腰里系上一条布腰带,将柴刀往腰里一别,拎上饭盒,骑着摩托车,到村口和另外3名伐竹工会合。沿着盘山公路骑了近50分钟,大山在雾气中逐渐显露出来。路边的山道,堆着小山般的毛竹。
“往上走走,就到今天要砍的竹林。”伐竹工说。记者一路紧跟,在顺昌县大干镇高老庄村一个叫深坑大寮的山里,开始了难忘的体验。
最怕老蛇和马蜂
他们说的走走,一走就是1个多小时。往上的山路逐渐“消失”,最后是用竹片搭成的“竹道”。“砍下来的竹子,从这里滑下去。”伐竹工说,这算最近的地方了,“到山更里面,当天回不来,就搭个棚子过夜。”
眼前,是随着山势起伏的竹海。“干活喽!”4人分开,各爬上一处陡峭的山坡,从高往下砍伐。记者跟随其中一名伐竹工——廖祥荣。老廖抽出柴刀,看准一根碗口粗的毛竹,从根部几刀下去,再一推,“小心哦,下来了”。毛竹顺着山坡倒下,得有经验和技术,“要是山坡朝南,先得在东侧根部砍一刀,然后北侧,接着西侧,最后才是南侧。一圈砍下来,轻轻一推,竹子就能顺着坡倒下,等下你往下拖也省力”。说得简单,记者拿柴刀连砍几下,但竹子纹丝不动。
廖祥荣说,伐竹其实最怕老蛇和马蜂。正说着,摄影记者一不小心,在草丛中碰到一个马蜂窝,瞬间手脚就被叮出一片大包。
“小意思,这种马蜂是小的。”廖祥荣拉开衣服,胳膊上是硬币大小的疤。“4年前,被拇指粗的马蜂叮了,躺在床上一周,发冷发热,这个疤,一辈子都去不掉。”
席地午休吃冷饭
扛起一根五六十斤重的毛竹,到“竹道”边,王均把竹梢朝着山下排好,然后去掉枝叶,锯去竹梢。一堆堆锯好的毛竹,长短不一,“做麻将席的,收8米长的竹子,13米以上的,是养殖用的,连竹梢也有人收”。
王均说,他们得按照雇主的要求,将毛竹处理成各种规格,再拖到公路边,装上车,这才算完成任务。砍一根毛竹,工钱是三四元,“一天能砍六七十根,有200来元,收入很满足了。”一亩竹林,砍多少毛竹也有讲究,在伐竹工的口中,说出了“爷孙不见面”(出第三代竹笋就把第一代竹子砍去)等术语。“你们城里人,听不懂。”伐竹工说。
一根毛竹,能卖到一二十元,当地种竹的人越来越多,伐竹工也跟着增多。“夏天是旺季,雨少,拉竹车能开上来。”中午,他们终于休息了,席地而坐,吃上几口冷饭,轮流发着烟。“给他拍,给他拍。”面对镜头,砍竹时豪迈的汉子们突然羞涩了。他们说,砍竹拉竹是累活,时间一长,肩膀疼腰疼,出了事得自己承担,“可挣的钱,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