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小然

“收废品喽——”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她又来了。她是外地人，四十多岁，淳朴和善，模样也干净整齐。我曾把饮料瓶旧书报白送给她，但每次她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瓶子两个一毛钱，废纸一斤三毛五……总共四块二。”说着，麻利地把钱摁到我手里。

女人说老家还有年迈的公婆。女儿上大学，儿子当兵，年底退伍。几年前，女人的丈夫腰肌劳损严重，不能干重活了，只能在家帮忙分类整理废品。但她还计划着要在老家盖一栋三层楼，明年给儿子娶媳妇。靠着收废品的微薄收入，能盖房子？女人乐呵呵说：“肯花力气，多动脑筋，钱就能赚到。”

后来，我发现了她赚钱的秘密：有一次，我把家里用了一年的废风扇给她，第二天，她却送回修好的风扇，只收我二十元修理费。她说回家后拆开查看，风扇只断一条线路，接上，清洗一番，能用。女人还兼做钟点工，上门时遇到人家煤气灶洗衣机之类的坏掉，她都能鼓捣一番修好，价格也公道。靠这手“技术活”，公婆生活费、老公药费、女儿学费每一笔都有着落。她自己的花费很省，租的房子附近有空地，她就种些辣椒青菜玉米，菜钱省了；人家送的旧衫，洗净后，巧手改出来，几乎不用买；家里的家具、小电器，多是回收后自己修理好——哦，真是一条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