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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讯 7年来，网络推手“立二拆四”杨秀宇在网络上炒作了诸多热点事件，并获利颇丰，公司毛收入达到1000余万元，纯利润有数百万元之多。近日，他被警方抓获，从千里之外押回北京，并被刑事拘留。“谣动中国”的“秦火火”曾是杨秀宇公司员工，也被刑拘。两人皆涉嫌寻衅滋事罪、非法经营罪。

自称“中国第一代网络推手”

1997年毕业于东北大学后，杨秀宇进入一家国企担任助理工程师。但后来企业倒闭，杨秀宇也失业了。

杨秀宇随即到北京闯荡，但是不顺利。他开始沉迷于网络，网上多了一个“立二拆四”，之后他成为网络红人。

“立二拆四”，是围棋术语。按照围棋的规矩，“立二拆三”是定式，如果多拆一路，就给对方打入的可能，因此，“立二拆四”显得不守常规。

“有一天我发现互联网上可以创造很多热点话题，这些热点话题被关注后，就会有企业愿意投钱来做。”“立二拆四”开始把这个当做全新的行业。在他看来，自己算是“中国第一代网络推手”。

2006年，他注册成立了北京尔玛天仙文化传播公司，注册资本160万元。2010年3月，又创办了北京尔玛互动营销策划有限公司。这个网络推手公司有近50个人。

从2006年的“别针换别墅”开始，杨秀宇几乎每年都要制造一起轰动网络上下的热点事件。

“立二拆四”表示：为迎合网民的口味，他的策划开始纯粹博眼球，比如炫富。前日，他在看守所坦承，“我从事的行业是一个灰色行业，在一步一步走向一条不归路。”

这些炒作给尔玛互动带来了不菲的收入。根据杨秀宇的供述，尔玛公司成立7年来，毛收入达到1000余万元，纯利润有数百万元之多。

杨秀宇承认，尔玛公司也负责删帖业务，但主要是迫于压力，给长期合作的客户删帖，但这并不是公司的主营业务。

“我红了，就会有企业来找我”

前日，杨秀宇揭示了网络推手背后的利益链。

“炒这些东西即使本身不赚钱，但可以把我自己炒红。我红了之后，就会有企业和一些想出名的人来找我，这样就可以赚他们的钱。”杨秀宇表示，这是先赚名再赚钱。

2006年，“立二拆四”策划了“别针换别墅”，就是一个女孩用一个别针，通过不停地以物换物，最终换到一栋别墅，他称之为“创意行为秀”。这是一个耸人听闻的概念。为了让这个“以小博大”的游戏进行下去，他绞尽脑汁。

“如果一开始就发到网上，网民和媒体都不会关注我。”杨秀宇说，“于是，我就用交换到第三步时作了假，吸引他们的注意。”

这个作假，发生在用一个小玉佛交换手机的环节。此时，一个价值几乎为零的别针，成了一部价值几百元的手机。杨秀宇说，这样就有了新闻感。他发布到网上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就有记者联系采访了。

杨秀宇说，其实手机并非换来的。当时在马路边请了一个外国妇女，给她一部手机，并告诉她“我们正在拍一部网络剧，希望配合一下”。于是，就有了外国妇女递给女孩手机的照片。

虚假炒作让人与人失去了信任

最近几年，杨秀宇炒作的对象，包括郭美美和干露露。他在网上贴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他把手放在一个裸露女人的乳房上。他说，转发过万，就把手拿开。

他的一些炒作引发了很多网民的愤怒。但是对此，杨秀宇并不以为意。“炒作的核心是要让更多电脑屏幕前的个体产生反应：硬，怒，欢乐！”杨秀宇在微博上说。

杨秀宇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违法犯罪。

刚刚被抓的时候，杨秀宇还很困惑，“我是做事件营销的网络策划，为什么被刑事拘留？”杨秀宇说，进来之后，通过跟看守所人员的交流，慢慢意识到他所做的事情是通过互联网制造虚假的新闻，“这扰乱了网络秩序”。

“当大家知道我策划的事情是虚假的，人和人会失去信任，也让这个社会失去诚信。”杨秀宇总结说，在网络上制造虚假新闻是不对的。

网络推手 赚钱之道

炒红自己

在互联网上创造热点话题，把自己炒红，这个阶段本身并不赚钱。

炒红企业

出名后，一些企业和想出名的人会找来，通过网络炒作赚他们的钱。

公司经营

成立网络营销策划公司，杨秀宇的公司有近50人，分为视频部、文案部、媒介部等。

炒作案例

1 最美清洁工

2008年4月北京国际车展刚落幕，一位“清洁工MM”从众多香车美女中脱颖而出，网友称为“最美清洁工”。在人肉搜索下，女孩真实身份曝光：于洋，19岁，北京某艺校大二的学生，并且在吴宇森执导的大戏《赤壁》中饰演角色。

有网友调查，最早在网上发布女孩子照片的摄影师，是网络著名推手“立二拆四”。同时，有网友将炮火转向《赤壁》制片方，认为这是《赤壁》公映前的又一次炒作。

2 曲别针换别墅

2006年，网名为“艾晴晴”的女孩在网上发帖称，自己要花100天的时间用一根曲别针换来一栋移动别墅。“艾晴晴”通过街头沟通与网络联系，从一个曲别针开始，她先后交换到照片、玉佛、手机、项链、数码相机、珍贵邮票等物品……2007年1月23日，在经过前后16次交换后，艾晴晴并没有得到一栋别墅，而是得到了一张唱片出版协议。

事后，“立二拆四”称，自己是该事件的幕后导演，艾晴晴是找来的演员。

3 干露露

2011年2月14日情人节当天，一段名为《母亲冲进澡堂给女儿拍视频征婚》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得非常火!内容是一位担心女儿嫁不出去的母亲，寻思着给1985年出生、至今单身的女儿拍一段视频，放到网上征婚。但也许老太太着急过头了，听到女儿干露露在浴室里喊她过去搓背，竟举着摄像机就冲了进去！这段视频被网友称为“浴室征婚门”。

4 “干爹门”

2012年5月，模特杨紫璐在其微博上晒出了一组被网友调侃称“世上只有干爹好”的炫富图文。杨紫璐发帖称，她的干爹要花888万元包机带她直飞伦敦看奥运，随便送的皮包就顶网友两个月工资，引起网友众怒。但杨紫璐本人却不以为意，并称分分钟花888万。

网友纷纷猜测杨紫璐的干爹是哪位政府高级干部，各种谣言猜测不断。因为杨紫璐不断在微博中提到“力宏”，一些热衷跟风的网友人肉搜索出了名字带“力宏”两个字的两名大学校长，并无端进行攻击，一时间吸引了无数眼球。

声音

盯住“秦火火”们背后的大谣

“秦火火”本来名不见经传，他所炮制的谣言也只在小圈子内传播。没有一些网络大V的转发，谣言不会迅速流传，也不会造成那么大的危害。一些大V不负责任，已经沦为大谣，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甚至是合谋。清理谣言的生存土壤，除了依法严惩造谣者之外，也不能放过那些恶意传谣的大谣们。

□分析

当网络谣言影响到现实应追责

中国政法大学刑法专家洪道德认为，当网络谣言影响到现实，应当追责。不过，在现代社会中，因为信息量巨大，不能过多地追究传播者的责任，因为每个人认识有限，不可能识别所有的信息。但是对谣言的制造者绝对不可以原谅，因为制造者是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这个法律界限是不能动摇的。

必须区分网络“谣言”和“质疑”

国家行政学院研究微博管理的博士后庞宇说，网络谣言，应该是对事实进行歪曲之后再故意进行传播，所以谣言主要是针对事实，如果是对事实进行评价形成的观点，就不属于谣言。

庞宇说，谣言和质疑也有所区分，比如针对一些国家发布的数据，如果在传播过程中只是针对数据表达一些质疑，即使质疑有不合理的部分，也不算谣言。如果添加一些假的事实信息，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质疑，就属于谣言了。

庞宇介绍，谣言在微博上传播，有些政府部门没有及时辟谣或者辟谣时方法单一，也容易造成谣言的扩大传播。

□相关链接

个别传谣大V 进入警方视线

“立二拆四”杨秀宇、“秦火火”秦志晖等人伙同少数所谓的“意见领袖”，组织网络“水军”长期在网上炮制虚假新闻，制造事端，并以删除帖文、联系查询IP地址等方式非法攫取利益。

“秦火火”秦志晖承认，2011年以来，他制造并传播的谣言多达3000余条。秦志晖还和某些网络“大V”达成了协议，互相帮转微博，还有人提示他近期要关注什么。下一步，警方将对此进行具体调查，个别传谣大V进入警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