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本报记者 吴开兴
本报讯 最近有部推理悬疑剧《暗花》正在湖北、北京等卫视热播，人气不断攀升，颇有当年《潜伏》走红之架势。而这部戏的导演正是福建泉州籍的黄健中，近日记者借着这部戏热播之际，采访了黄老。今年73岁的黄老一上来就对记者说，这次对话纯粹是闲聊，年龄大了，说不好，请原谅。黄老已经离开泉州50多年，但乡音未改，“我跟你讲”常挂在嘴边。
拍戏原则拒绝无厘头戏
记者：你从艺50多年，之前好像你还没拍过推理剧，这次怎么就涉足这个领域？
黄健中：我一开始接这部戏时不是推理剧，是很无厘头的戏。我什么戏都敢拍，唯独无厘头的戏拍不了。我就对投资方说要大改剧本，否则我就不拍，投资方很尊重我的意见。我拿到剧本后，带着我助手改写了70%以上。
记者：为什么坚决不拍无厘头戏？
黄健中：喜剧我拍过《过年》，历史剧有《越王勾践》、《大秦帝国》，之前我都没拍过武侠剧，央视邀请我去拍《笑傲江湖》，我也拍了，我就喜欢尝试，这次拍摄推理剧我是个新手。但无厘头的戏不适合我，我很抗拒，也很怕被骂，我一生做事与“雷”无关。
用尿洗脸创作是源于生活
记者：在《暗花》中，有一场女主角被关在水牢里，全身被蚊子叮得又红又肿，后“用尿来洗脸可以消肿”的戏，有观众认为就有点无厘头和重口味，怎么解释？
黄健中：我跟你讲，我生活中特别有这种体会。我年轻时在干校种水稻，蚊子特别多，常被蚊子叮咬，去问医生拿点药涂涂，医生悄悄地说“拿尿洗下伤口”就可以了，这是很生活化的东西，而剧中人物当时关在牢房中，只能用这种方式自救。我们这一代导演一直认为创作是源于生活。
记者：这部戏服装很时尚，你是怎么研究出来的？网友说这有些穿越。
黄健中：这有两个因素，第一，故事的发生地是离上海很近的江南港口城市，时间是上世纪30年代，当时上海阮玲玉拍的黑白片，现在拿来看，片中人物穿着就非常时尚。第二，剧中男女主角是从英国回来，当时我把他们的服装设计得很时尚，主要是参照福州才女林徽因，林徽因也是从英国留学回来，当时的照片里，林徽因穿着就很时尚。我可以说我拍的戏是经得起推敲的。
记者：最近你拍电视剧较多，电影很少，是什么原因？
黄健中：我已从北京电影制作厂退休13年了，退休以后，虽然有几部电影找上我，我觉得题材、剧本都不理想。我一直在想，我做电影一定要超过我以前的作品，现在没有这样条件的时候，看到好的电视剧剧本，就去拍了。目前我正在拍摄电视剧《蓬莱八仙》，场面绝对震撼，可以说超过之前的《大秦帝国》。
艺术人生就是爱拼才会赢
记者：许多和你同时代的中国第四代导演都已经退出影坛，今年你也73岁了，现在为什么还这么拼？
黄健中：我想一个人的艺术人生就是要拼，福建人的特征，我经常与别人提起，我说我从小就生长在闽南泉州，听父母讲“爱拼才会赢”故事长大，并不是因为后来台湾歌手唱《爱拼才会赢》。福建人主张对外去闯，福建简称“闽”，门内一条虫，男儿一定要到门外去闯，就是破坏约束你的一种东西。当时央视找我去拍《笑傲江湖》，我可以说之前没看过任何武侠小说，但我感兴趣，拼命补金庸武侠小说。后来跟金庸关系特别好，他送给我《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两本书，并在上面题字“得金演绎”。金庸还对我说，以后我都可以拍他的任何作品。
记者：那你身体还能应付这样高强度的拍摄工作？
黄健中：我没有上过电影学院，完全是自学的，从年轻时就喜欢这个工作，电视艺术已变成我的一种生活常态，所以我现在拍戏，爬山30多分钟，年轻人爬不上去，我第一个就爬上去了，因为当人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就会很有动力。
记者：有没有想推你儿子黄镝一把的意思，因为你儿子最近也在这个圈子里做事？
黄健中：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蓬莱八仙》就是黄镝担任制片人，我当导演。但是这部戏确实好，如果不好，我也不会接。
未了心愿拍摄《陈嘉庚》
记者：泉州老家应该很久没回去了吧？
黄健中：泉州很少回去，因为现在还在拍戏，连其他社会活动都很少参加。我老家有我大姐在，还有我三嫂，三哥去世了。我和二哥在北京。我一直在想拍一部真正有福建特色的作品，要做就做得好些。我很想拍《陈嘉庚》，这算是我一个未了却的心愿。之前已经尝试几次了，都没有成功。一个是剧本问题，一个是资金问题。
记者：为什么想拍摄《陈嘉庚》？
黄健中：陈嘉庚可以说是我偶像。我是从11岁进入集美读书，这个正好是我人生成长阶段。陈嘉庚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在拍《我的1919》就对陈嘉庚有过研究，对那段历史有感触。
记者：据说你和同是福建籍导演的陈凯歌关系不错？
黄健中：是的，在一些场合遇到陈凯歌，他都叫我“黄叔”。我给你讲，陈凯歌父亲陈怀皑是我老师，在他过世前，我所有的戏他都会给我做场外指导，我每次拿到剧本，都会与他商量，让他给建议。去年央视6套给陈怀皑做专题节目，我专门还提供一段我和他讨论《大鸿米店》剧本的录音。陈怀皑女儿陈凯燕，也就是陈凯歌的妹妹，就和我住同一栋楼，上下电梯都能碰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