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树的书法个展明天开幕，一得了消息，马上去看看。

布展的场地已经七七八八。几年不见，东树的形状还是那么细长，他身旁一枚结实的汉子指着东墙一幅作品道：“这件好。”

那是喻森写苏东坡的，“无客无肴无酒无鱼无赤壁，有江有山有风有月有东坡”，一副对联22字，倒有5个“无”、5个“有”，选这么多同字来写，属于成心给自己找茬——至少每个“无”、每个“有”都得有不同表情……怎么破？

破，需要较真。看来，今年见到的这位师大美院书法副教授，和2007年清华美院博士后，较真的本性一点没变啊。

那年初见东树，是在省画院一个书法群展上，因为他在，引发了一场长达两小时的辩论，从古典传统直掐到当代艺术，以致每次见到他，都能激发斗嘴的冲动。所以今天的挑衅是：“东树啊，你（的作品）还是这么宜家宜室！”

东树气得直哼一声，抬出西墙的对联，“‘读书众壑归沧海，下笔微云起泰山’，没看到沧海泰山、没看到我的狂野之气吗？！”

“再沧海泰山，也是盆景里的缩微景观，你那狂野，顶多是庭院边上长出的野草野花。你就是清秀有余，狂放不足。”

东树气道：“我最恨的就是盆景！”

哈哈哈哈。

人生若只如初见啊，可爱的老徐东树——他还真挂出这样一件作品，比那些“大江东去”“兰亭序”生涩得多。“我是用最破的纸写的，我自己觉得难看，可是老婆很喜欢。”这次展出50件作品，东树写了很多老婆的诗句，有两句最好：“北方多明月，不与故园同。”

选老婆这件事，最能见出一个男人的心胸水准。能写出这两句诗，其老婆多半是“英豪阔大宽宏量，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和一向天真又认真的东树，衬到绝。

听说，明天开幕时，东树的老婆会盛装上场票一出昆曲，东树说：“是我喜欢的。”

牵手这样的老婆，难怪东树会说，“在‘二王’的传统里，我已经安顿下来。”所以他的作品，虽不肆意，却多幸福。

羡慕的，去看看吧。

开展时间：9月29日—10月13日

展出地点：文儒坊抱云山房

□简介

徐东树 40岁，安溪人，现任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福建省书法家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