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本报记者 王勋 文/图

大型空客从高空急速下降，耳朵骤感不适，机舱内原本嘈杂的声音，仿佛瞬间被隔离开来。广播中用中文、英文、日文、广东话依次播放了一遍通知，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声“到了”，我侧目望向窗外，浓浓的夜色里，位于海面上的大阪关西国际机场，被灯光勾勒出一个超大飞机机身的形状，这个日本第二大机场，是围海造地的杰作，闻名世界。

对于日本，我的具象化的印象，还停留在儿时记忆中的“鬼子进村”；多年前看过《菊与刀》后，对于这个具有双重性格的民族，又多了几分神秘感；而真正促成此次旅行的，其实是因为那句话：想了解中国传统文化，可以去看看日本……

随处可见的鞠躬与微笑

也许是因为同属黄种人，来到日本，我这个异乡人，并没有强烈的陌生感。

出了机舱门，穿梭于航站楼的条条甬道，相向走来的每个人，都会对你点头微笑，如遇人多或者通道偏窄，对方总会驻足停留，侧身让行，面带歉意地鞠躬微笑。这样的架势，让我们这群礼仪之邦的访客，竟有点不知所措，赶紧点头回应。

我们的大巴司机，是一位年过五旬的长者，因为行程紧张，每天旅行团都要带着行李上路，他总是热情地帮大家逐一把行李排放好。团队中途下车，老司机就开始清理车厢，景区停车场里，我们见到的大部分司机都在清洁车辆，连候客的出租车，也不例外。

日本人非常注重礼仪。有一天，我们夜宿富士山下的一家温泉酒店，次日上午离开时，一位双鬓斑白的大堂经理站在大巴旁送行，车辆启动后，他一边欠身鞠躬，一边挥手告别。汽车驶出了百来米，我不经意向后看，西装革履的老先生竟还站在原地，微笑着重复同样的动作。

崇尚自然的生态乡村

从大阪一路向东，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日本的大小街道，清一色地干净整洁，同行的团友打趣说，日本人是不是每天都在大扫除？

相较城市，日本的农村更让人留恋，没有整齐的统一规划，群山环抱下的传统民居，显得错落有致，家家户户都有或大或小的院子，房前屋后栽满了各种鲜花绿植，每户农家，都像是主人精心雕琢的作品。清澈的小溪静静流淌，白鹭闲庭信步，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动画卷。

在许多村口，农民还会搭一个简易木棚，家里吃不完的蔬菜、水果，简单包装后，摆放在棚内的木架上，供路人挑选，明码标价，旁边放着一个钱箱，如果你喜欢，可以投钱带走，无人看管，但生意相当不错。

日本的树，高矮胖瘦，形态各异，即使是同一道路两旁，树种也差异甚大，导游杯子女士介绍说，日本人崇尚自然，不喜欢人工雕琢，尤其对于花草树木，呵护有加。在当地，无论是国家森林还是个人树木，都受到严格的法律保护，没有合法的身份或手续，不可以随便动用一草一木，否则将面临严惩，也正因为如此，日本保留了大量的原生树种。

让人神经衰弱的垃圾分类

对于生态的重视，还表现在日本苛刻的垃圾分类制度。大街上干净，却极少见到垃圾桶，好不容易遇到垃圾箱，一排十几个相连，每个箱子都用来分装不同的垃圾。

日本人常开玩笑，家庭垃圾分类，让主妇们神经衰弱，不仅要分门别类装袋，还要按时放置指定地点。每家垃圾袋上都有主人的名字，如果有人想偷懒，还没等卫生部门发现，就会有邻居上门投诉，搞得很没面子。

日本成人的生活习惯，其实在孩童时期就已经养成。比如，在日本的许多超市或学校，都设置有专门的回收区域，孩子们喝完盒装牛奶，会把盒子撕开一个口，注入清水洗净，倒置沥干后，放到指定区域，这些都是日本课堂教育的一部分。

导游每每讲到垃圾分类，大家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有一次，导游拿起一个矿泉水瓶说，光是这个瓶子，就要分三类：瓶盖、标签纸、塑料瓶身，听到这，我和小伙伴们又惊呆了。

心存“远虑”的日本人

日本的公共场所，常出现中文体的“远虑”二字，导游杯子告诉大家，这是日本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符号，在日语中，这个词的含义比较丰富，可以理解为：不给他人添麻烦。旅途中，日本人的种种“远虑”，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日本人讲话轻声细语，尤其在公共场合，如果大声喧哗，会被视为失礼。杯子说，在日本，妈妈带着孩子坐地铁，如遇小家伙大声哭闹，所有的妈妈都会选择同一种做法：在最近的车站提前下车，在站台上与孩子沟通，直至其情绪恢复，才会继续上车。

在日本，享受温泉浴，也同样要遵守规矩。比如，在进入公共浴池前，必须先淋浴洗净，一旦进入公共区域，就不能再有任何的搓澡动作。即使是淋浴，也有讲究，每个人都会搬一张小凳子，全程坐着洗澡，这是为了避免水花溅到身边人。

为他人提供便利，公共服务行业做得很到位。日本的公厕也是一道风景，不仅干净整洁，功能划分合理，配套设施更是琳琅满目，每个厕间里都有消毒液，用来擦拭马桶圈盖；墙上还会挂一个小一号的马桶圈，供小朋友使用；固定在墙角的婴儿座椅，是为了方便独自带着婴儿出门的人。

□写在最后

日本人崇尚传统，但他们毫不避讳文化中的许多精髓来自古老的中国，在日本，这种文化精髓得到了保护和传承。虽然日本也受到这样那样的诟病，可仅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是不是要感谢这个“弹丸之地”，把我们似曾相识的美好保留下来，呈现于世人面前。

文中提到的当地导游——杯子女士，其实是一个中国人，来自东北，1986年到日本留学，定居至今。从她嘴里听到日本的各种好，同行的一位老者故意问，你到底向着中国，还是向着日本？一向口快的杯子，没有正面回答。

回程前夜，大巴从景点驶向酒店，几个同行的孩子挤在车载麦克风前，大声唱起了中国国歌，在我的右前方，杯子一边拍手，一边轻轻哼唱，通过厚厚的眼镜片，我分明看到，这位游子的眼睛有些湿润，不知彼时，她在想些什么？

□小贴士

日本是高消费国家，自助游比较贵，目前，旅行社的报价都在1万左右。日本没啥名山大川，赴日旅游，重点还是感受当地人的生活与文化。办理日本签证，需要提供资产证明，审核比较严格。当地的商店，几乎都可以刷VI-SA卡，去前只需换些随身的日币，当地的服务行业报价已经含服务费，不再加收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