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本报记者 陈晋 马俊杰文/图

本报讯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晨光熹微，淡淡的竹香夹杂着雨雾的清新，从莆田市区东大路小巷里飘出。

凌晨5点，一位佝偻着身躯，身穿背心的老人托着毛竹在火炉上烤着，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而这样的一天，一重复就是51年，如今，他是莆田市仅剩的两家纯手工制作竹梯的老工匠之一。

老人郭德章，65岁，传承三代人的手艺，制作竹梯51年；莆田市仅剩两家纯手工制作竹梯的老铺

捶打敲钻造竹梯

说起竹梯的制作工艺，老人郭德章颇为自豪。他说，得先将原本青翠的毛竹放在炉火上熏烤，让水分蒸发，让竹身变松软些。由于制作竹梯需要十分笔直的毛竹，每个竹子的弯曲处，郭德章都会用竹马将其拗直。“烤竹很讲究火候，若是控制不好，容易爆炸。”郭德章说，烤竹子时，必须以半个竹节的长度来烧，以便控制竹孔内的气压。

烤后的竹子较松软，用竹马将弯曲的部分拗直后，再用冷水涂抹，竹梯的外竿就算完成了。由于手工竹梯不需一钉一铆，完全由竹竿拼接而成，因此很讲究工艺，每一个竹孔的钻凿，每一根竹竿的长短，都必须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而这些全凭郭德章的目测。

每根竹子的形状大小各不相同，在竹身上钻凿时，每个凿孔的大小和形状也必须符合竹竿的外形。“以前有人叫我用电钻来钻孔，可以提高效率，但我觉得这样做出的竹梯质量很差。”郭德章说，以他目前的手艺，最多也只能凿出4个精准的孔，其余的都需要不停地修正，但他的父亲能一口气凿出8个形状刚好的凿孔。

挑毛竹有讲究

一把好的竹梯，需要上等的毛竹。郭德章说，为了找最优质的毛竹，20多年前，他曾走遍莆田、永泰、闽侯、福州和日溪五地，只要听闻哪里有好竹料，便去找。郭德章说，他走过的这些地方，属闽侯的毛竹质感最好，不仅长度长，而且硬度也佳。

郭德章说，选毛竹时，要选老竹，也就是竹节处必须是黑色，若为白色，这样的竹子就是新竹。同样，不同季节里长的竹子，品质也不同，秋、冬的竹子最好，因为竹身含水量低，打出的竹梯经久耐用。

“只要还有力气，就会一直做下去”

因为每天都要烧炭，郭德章的双手总是弄得很黑。因为梯子是纯手工打造，郭德章每天得工作14小时以上。而目前的订单，已排到明年，有140张竹梯要做。郭德章说，如今做竹梯的人很少了，除了果农和一些零星的装修工人，也没什么人再用竹梯，这门手艺也将隐身在旧街巷至消逝。

郭德章说，曾经制作竹梯的门店特别多，繁华时期，竹梯店的梯子供不应求。两个儿子都希望自己不要再干这累人的手艺了，但毕竟和竹梯相伴半辈子，哪舍得放下。郭德章说，51年来，自己不知道做了多少把竹梯，只要自己还有力气，就会一直做下去，“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这样敲敲打打地过日子来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