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吴亚顺

虽然现在的文盲肯定比以前少很多，但何为“识得字”？何为“读过书”？何为“有文化”？余世存先生认为，我们现行的基础教育跟文明的源头结合得并不好。“不开玩笑地说，现在一些大学生都赶不上当年（上世纪初）小学毕业的那批人，尤其是对于文字、文化、历史的领悟和理解。”好在这几年，不少人在进行一种“救援”或“复古”的工作。

新年初至，《澄衷蒙学堂字课图说》，这部被誉为“百年语文第一书”的民国发蒙经典教材，时隔112年之后重新出版。《澄衷蒙学堂字课图说》初版于1901年（清光绪二十七年），共四卷（八册），是胡适、茅盾等文学大师的启蒙读物。胡适对这套书的感情尤其深厚：“中国自有学校以来，第一部教科书就是《澄衷蒙学堂启蒙读本》，这一部读本在中国教育史上，有着历史性的价值。”当在中年时友人又赠送给他一套此书时，胡适爱不释手，并“摩挲了很久”。

余世存先生说，这部书非常了不起，把西方科技知识融入了传统的中国蒙学教育中，并对中国文字源头进行了一种系统梳理，还原给大众。全书共收录3291个汉字、762幅插图，品类包括江河湖海、霜雪雾霁、蒹葭芝草、猿狮狍狻、锰钾铁锡、柳杨枫柏、珊珍琉璃……兼容并蓄，无所不包。以“电”字为例：“阴阳二气薄而生热，热而发光曰电。”并由“电”的概念扩大到“雷”：“阴阳二电摩荡空际，鼓击而成声者为雷。雷声必在电后者，光行较速于声。如施放火炮，先见火后闻声也。避雷之法，勿近铁器，勿着湿衣，勿倚高墙，勿开窗户。屋高设防雷杆，可以引电入地。”这为小学生提供了有用的防雷知识。

该书的创制得益于二人：一位是澄衷蒙学堂的创始人叶澄衷先生；另一位是澄衷蒙学堂首任校长刘树屏先生，他运用博古通今之学问，倾力编撰而成此书。澄衷蒙学堂曾聘请著名教育家蔡元培为代理校长，并先后培养了数千学子，其中著名人士有胡适、夏宗辉、王玉润、袁牧之、竺可桢等。作为有史以来第一部学校编纂的语文课本，《澄衷蒙学堂字课图说》其精神传承直接影响了后来的《国民字课图说》，还影响了同时代的《共和国教科书》（目前也已由新星出版社再版），可谓近现代中华语文课本的典范。

此书今日再版，全书不做任何更改，以影印加修复的方式，最大程度地“还原”原典的原始景观，其装订方式也遵循线装古法。陈丹青亲笔题写书名。用他的话来说：“现在的孩子能读到这部书，不知要有多开心。”

其实对于所有读者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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