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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朝鲜 给三位战友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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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岁的福州籍女兵王玲、一同参军的19岁族侄严宗院、营教导员肖政权,都在他眼前牺牲,他亲手掩埋;60多年了,志愿军老战士严义祥有个心愿一直未了——
再回朝鲜 给三位战友扫墓

严义祥回忆起三位战友的牺牲,禁不住热泪盈眶
严义祥获得的军功章;这些抗美援朝老兵的功勋,祖国会永远铭记
严义祥还留着志愿军的胸章▲
▲严义祥在朝鲜前线与朝鲜小朋友留影
周章銮老人向孙子讲述手臂上伤疤的来历
 

N海都记者 周德庆 肖春道 文/图

关注理由

日前,本报推出“抗美援朝福建老兵”系列报道,引起了不少闽籍志愿军老战士、烈士家属、读者的共鸣(报道详见3月29日A01版、3月30日A06版)。60多年过去了,从生死边缘走过一遭的老兵,对这场战争还留存着哪些记忆?他们又该如何抚平心头的战争创伤?昨日,海都记者继续寻访志愿军闽籍老兵之旅。

1957年,赴朝探亲的福州媳妇李玉英第一次看电影《上甘岭》时,潸然泪下,她的丈夫,闽侯籍的志愿军战士严义祥,曾亲手掩埋过三位亲密战友:一起参军的族侄严宗院、福州女兵王玲、营教导员肖政权。如今已81岁的他,有个心愿一直未了——“再回一次朝鲜,给三位战友扫墓”。

最遗憾的事当年回国前无法与烈士道别

昨日,在福州市晋安区的家中,81周岁的抗美援朝老兵严义祥与记者谈起当年的那场战争,数次哽咽。当年,他是中国人民志愿军23军73师217团1营的通信兵,家中卧室里,还珍藏着当年的胸章、纪念章、老照片等。

在严义祥心里,一直藏着一份遗憾。1958年,严义祥所属的部队回国前夕,他曾专门骑马到朝鲜的“安养里烈士陵园”,向已牺牲的福州籍女兵王玲告别。遗憾的是,因时间、距离的限制,无法跟另外两位烈士——严宗院、肖政权道别。

这三位烈士,是严义祥亲手安葬的,也是他最亲密的战友。严宗院是闽侯下洋乡的同村战友,也是族侄,牺牲时19岁;王玲是福州老乡,家住北大路附近,参军前是福州三中的初中生,牺牲时21岁;肖政权是营教导员,是严义祥当兵路上的“引路人”。

“三位烈士都死于美军的空袭,那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严义祥回忆,“严宗院被子弹击中了腹部,王玲胸部中弹,当场身亡。”严义祥记得,王玲是师政治部的收发员,大大的眼睛,很漂亮,每次他去师部收取文件回营部时,她都会用福州话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而教导员肖政权在弥留时,还给严义祥上了最后一课。“我和战友抬着他去战地医院,路上,我们哭了。可他却跟我们说——不要流泪难过,战场上牺牲是常见事。”60多年过去了,严义祥清楚记得,教导员在担架上交代的三件事:一是把津贴全部充作党费;二是把手表送给后勤部的未婚妻;三是把遗物寄回安徽老家。

严义祥说,在朝鲜“元山仓洞里烈士陵园”内,有一块简易的木板,上面写着“严宗院烈士之墓”,右边写着“福建省闽侯县第一区下洋乡”,左边则写着部队的番号。

“如果有可能,我想回朝鲜,给三位烈士扫墓。60多年过去了,他们的身影一直留在我的生命里。”在采访快结束时,老人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战地回忆夜袭美军阵地从“麻袋”里搜出敌人

60多年过去了,很多老兵离开了我们。昨日,在福州市闽侯县芝田村,80周岁的老兵周章銮告诉记者,当年,同村一起入伍的23名战友,如今只剩下他与年长1岁的周祯荣。

周章銮曾是中国人民志愿军23军73师217团2营5连的步兵。手臂的枪伤和弯曲的手指、脚趾,将朝鲜战争的记忆,永久地烙在了周章銮的身体里。在攻守“281.2高地”时,一颗子弹,划过了他的左手臂,而弯曲的手指、脚趾则是朝鲜的寒冬所赐。

“那颗子弹要是再偏一点,也许我就回不了家了。”周章銮老人回忆,当时,他趴在交通壕中,用步枪对敌射击,枪林弹雨中,左手臂突然感觉被蚊子咬了一口,低头一看,流血了,“轻伤不下火线,我没管,继续战斗”。

“每天都有战友牺牲。”周章銮告诉记者,战友们在口袋、裤脚等处,缝了多个子弹壳,里面都塞了一张布条,上面写有自己的姓名、部队番号、籍贯等,“万一光荣了,身份才能被确认”。

除了残酷,周章銮还清楚记得当年战场上的一些“趣事”。志愿军的进攻常在夜间进行,有一回,他与战友在夜色的掩护下,摸上了敌人的阵地,发现了多个“麻袋”,“我们以为里面装的是高粱,便扛了回去,一路上,麻袋里都有东西在挣扎,我们只好扎紧口袋”。

等回到连队的坑道,揭开“麻袋”,才发现里面竟然是蓝眼睛、高鼻子的美军。“原本是要带吃的回阵地,谁知道竟然活捉了几个敌人。”老人说,战争结束后才知道,那些“麻袋”有个专业说法叫“睡袋”。

战争结束后,周章銮解甲归田。半个世纪过去了,他很珍惜每一次“闽侯籍抗美援朝战士联谊会”组织的活动,只是健在的志愿军老兵已越来越少,“我们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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