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正在崛起,日益引人关注。历史上努力崛起的国家有的最终成长为世界性大国,有的则功败垂成。一个世界性大国的崛起是内外多种因素综合起作用的结果,大国崛起是有规律可循的。
第一,地缘环境是大国崛起的基础要素,崛起国一般都具有某些先天的自然优势。拿破仑说过,了解了一个国家的地理就了解了这个国家的政策。中国始终面临作为陆海复合国家所遭遇的制约性问题。根据地缘政治规律,双重易受损性以及国家资源分配分散化构成了陆海复合国家的地缘政治弱点,决定了他们必须努力在海陆两方面保持一定的平衡,而克服这一弱点,需要极高的外交技巧和谋略。
第二,国家定位准确将为一个国家的崛起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二战后,法国实际上已沦为二流国家,它通过文化强国的国家定位,实现并支撑了其世界大国的地位。
第三,挑战现存体系是极危险的,要处理好同霸权国的关系。对崛起大国而言,制造危机比危机管理更需要智慧,适度紧张有利于崛起大国。当然,新兴大国的崛起必须避免与当时的霸权国发生正面对抗和冲突。乔治·莫德尔斯基总结出国际政治长周期理论:近500年来,霸权的直接“挑战者”大多都遭到了失败。
第四,崛起的时间相对漫长,考验“战略定力”。崛起大国要耐得住寂寞。崛起国必须首先实现国家的统一,保持领土完整,在政治上拥有独立的合法性主权,在文化上建构统一的民族认同,有行之有效且可持续的发展机制,推行正确的内外政策,能够破解“中等收入陷阱”,而且还需要与同期的其他大国进行博弈。
第五,国家崛起的基础是综合国力的发展与强盛。国家崛起从本质上而言就是在世界体系中获得强国地位,但是强国地位并不等同于霸权,而是一种世界体系中的中心地位。世界中心不仅具有世界级的物质力量,还具有世界级的文化力量,特别是思想力量。就历史规律而言,软实力是成功崛起的途径,也常常成为制约崛起的瓶颈。
第六,国家崛起一定要在制度层面塑造世界。对西方世界而言,资本不仅要寻求红利,还要创造话语。今天的美国就通过薯片、芯片、影片等“必需品”,在无形之中塑造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与思维方式,力图将人们对美国文化的好奇上升为对美国社会的欣赏与认同。
最后,中国崛起不仅应该是个经济事件,更应该是个文化事件。中国人有进行全球价值贡献的资本和需求。
今天,中国实力的提升已经成为影响21世纪世界格局变迁的重要变量。在国际舞台,“走出去”的是中国企业、中国留学生、中国游客、中国产品等,但“走进去”的应该是中国文化、中国信仰、中国价值与中国追求。读史使人明智,让历史照亮中国未来的行程。(赵磊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