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林可 郑靓/文 黄启鹏/图

核心提示 如果你住在高档住宅区附近，看到异国女子正在充当家庭保姆的角色，你不用惊讶，她们正是传说中的“菲佣”。当然，被你碰到的概率会很小很小。

事实上，菲佣在境内更准确的身份是“黑工”，境内并没有向外国女佣发放工作签证。那么，菲佣在福州有多少？什么人雇菲佣？菲佣比本土保姆服务好多少？这几日，记者接触多位在榕菲佣、雇主以及业内专家，揭开菲佣的神秘面纱。

菲佣日常一小时 抹布不混用，工作不说话

不仅表面，餐桌的每个边角都要反复擦拭三遍；除了衬衣，连袜子也仔细熨烫……月薪5500~6500元，持有本科甚至硕士学历，被称作“世界上最专业的保姆”的菲佣操持家务时，到底有多专业？记者进行了半天的跟访。

昨日，记者在福州台江区江滨西大道一高档小区市民何军（化名）家，见到30岁的菲佣安妮（化名）。问起安妮在福州的生活，她向记者展示了一张作息表：

6:00：起床，买菜，买早点。

7:00：帮小孩穿衣服，送小孩去幼儿园。

8:00：洗衣服（手洗），收拾房间，理菜，准备午餐。

12:00：收拾餐桌，打扫卫生。

15:00：接小孩，陪小孩玩耍。

17:00：准备晚餐。

19:00：收拾餐桌，给小孩洗澡。

21:00：收拾卫生间淋浴房等。

虽然这张作息表看似和本土保姆没有太大区别。但经过一小时体验，记者发现，同样是家务琐事，安妮操作起来却显示出大不同。

中午12点，何军一家吃完午饭，安妮开始收拾餐桌，她并不与雇主一家同桌吃饭。“不过，她可以按照我们家人的口味做饭。”何军说，安妮会做很多家常菜，虽然不是特别地道，“但可以看出来，她学得很用心”。安妮来福州之前，还服务过北京的雇主，“北方人口味重，安妮刚来时做的饭菜我们都吃不惯，不过她马上就进行了调整，还自己买了些烹饪的书籍。”何军说。

安妮洗碗时，并不戴手套，使用的洗洁精是她按照一定比例稀释过的。过水时，她显得很仔细，尽量不让水滴飞溅，之后再用干抹布擦干。灶台、冰箱门甚至是抽油烟机的表面，均没有油渍。

“炉灶和墙壁每晚做完饭后就要清洗，抽油烟机每月清洗一到两次，冰箱两周擦一次。”安妮简单地介绍后，立马开始工作，她向记者表示抱歉，因为按照规定，工作时她是不能随便说话或唱歌。

记者注意到，安妮对抹布的使用分得很清楚，比如厨房清洁要用厨房抹布，而且只能在厨房清洗，擦桌椅家具则用其他抹布。

雇主眼中 的菲佣“听话，是保姆加外教”

雇佣安妮之前，何军还雇用过本土的保姆。相比之下，他认为菲佣最大的特点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清楚自己的工作性质，面对雇主生活上的差异，不会产生心理上的不平衡，办事情也小心谨慎，言听计从。“如果对菲佣不满意，可以当面指出来，但是对于本土保姆，会存在人情上的顾及而难开口。”何军说，“或是说了，保姆也不会改。”

据何军说，之前他雇用的本土保姆叫阿玲。一次出差回家，他发现女儿竟捧着碗到客厅边看电视边吃。他立刻制止，女儿却说：“姨婆（指阿玲）也这样。”事后何先生提醒阿玲注意自己的言行，阿玲却认为这没什么。

何军认为，与阿玲熟稔以后，很难划清“雇佣关系”和“亲人关系”。而安妮到家后，不但不存在这个问题，她还与孩子建立了“师生关系”，“安妮和孩子都用英语对话，还教了孩子不少英文儿歌。”

“专业，不常提加薪请假”

另一位菲佣雇主孙丽（化名）认为，既然是花钱请保姆，希望能维持单纯的“主仆关系”。

孙丽说，菲佣一般都没有什么社交圈，生活的重心就是工作，所以可以全心地服务于他们，“我们家里有些什么事情她也不会去说给外面人听。”孙丽说，菲佣虽是外国人，但比请本地保姆更省心，因为她们不会常提出加薪、请假等要求。

徐平（化名）是福州一位外企高管，他家的菲佣是好朋友介绍的。他告诉记者，家里的菲佣很勤快，家务活不用交代都会做好。“她眼里都是要干的活，特别是衣服全部用手洗，收下来后又都会熨好再折放起来，很专业。”徐平说。

调查

菲佣雇主都是谁？

记者调查发现，福州雇用菲佣的市民这两年逐渐增多，但不超过两位数，主要是高级知识分子、企业主和外籍人士这三类人群。他们首先多数是“金领”，家底殷实，注重生活质量，具有一定的英语沟通水平。而雇菲佣的多数目的是为了给家庭营造英语语言环境，培养孩子的英语思维和习惯，或者经常要与外国人打交道的雇主也会通过菲佣来练习口语。而外籍在榕人士更加偏向于聘用菲佣，沟通方便又不用担心饮食习惯问题。

福州市家庭服务业协会会长林桂辉告诉记者，福州的菲佣多是人带进来的，他们有的是拿着商务签证进入国内。“很多是香港人来福州工作，顺便带过来的。”林桂辉说，也有部分是通过劳务公司介绍进来的，扣除中介费，其实菲佣真正拿到手的也不过是5000元出头，这个价位也不比本地保姆高多少。

一般菲佣每个星期都有一天休息，还能享受中国法律规定的有薪假期。“她们一般都不休息的，也没有熟人认识一起出去玩，不如就在家里工作了。”徐平说，在不休息的日子里，菲佣都能拿到“加班费”，一般会加在工资里。

菲佣为何更职业？

福州市家庭服务业协会会长林桂辉告诉记者，由于家政公司开店几乎没什么门槛，从事保姆行业的多半是农村富余的劳动力，即年纪偏大的妇女，“她们基本上文化水平不高，也不具备职业意识，没有多少学习的意愿。”林桂辉说，因此这个行业至今也没有形成规范。虽然近年来家庭服务业协会组织过多次培训，但参加的基本上都是月嫂，没有多少保姆会报名。

“但在菲律宾，本科、大专甚至是中小学都有开设家政课程。”林桂辉说，在菲律宾通过劳务出口来提高生活水平是很普遍的现象，而很多女孩从小就立志要做一名菲佣，“这对她们来说很光荣。”

林桂辉告诉记者，要使本地保姆向菲佣看齐，还有诸多难点。“首先，是管理制度的不同。”本地保姆通常是“中介式”，保姆登记后，经由家政公司推荐给雇主；而菲佣的“员工制”能保证公司对其系统的管理。

但既然是员工，公司就需要为其交纳医保、社保，还要花去一笔管理费。林桂辉说，这些费用都是由雇主来承担的，这就会造成一定的工资差，对于大多数本地保姆来说，她们更希望直接得到雇主所支付的钱，而不是被所谓的“公司化”管理。

菲佣身份合法吗？

“菲佣真正的身份是不能公开的。”徐平说，国家有明文规定不能引入外籍人员服务于私人。所以菲佣只能通过旅游或商务签证，到期后续签，或者由雇主提供能聘用外籍人员的公司，用“秘书”、“翻译”等虚构职位录用菲佣来换取一年期的工作签证，同时雇主还会替她们缴纳人身意外保险等。

远东大成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表示，根据有关规定，一般性劳务工作禁止聘用外国人，这主要是出于保护境内劳动力就业的考虑。“在境内雇用菲佣，雇主可能会面临行政处罚和经济上的风险，想请菲佣的家庭应该慎重。”王律师说，若双方劳动合同尚未到期，菲佣中途被遣返回国，雇主所付的中介费等就打了水漂，还要承担一定的行政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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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佣标准》摘要

1.不对外泄露雇主隐私

2.受到委屈不得申辩

3.不在发薪前预支工资

4.非紧急事情，不得时常使用雇主家里电话与亲友交谈，用电话卡打长途

5.在雇主的生活区域，需要保持个人形象低调

6.任何理由不得夜不归宿，需严格遵守

7.每月假日不固定由业主来支配

8.不允许兼职（包括假日）

9.请谨记中国的文化，习惯。对雇主一家要用礼貌用语“早晨，谢谢，不好意思，请再说一遍”，不可对雇主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