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毛建国

背景：近日，电视剧《武媚娘传奇》在舆论场，远比在荧屏上要热闹。据称，由于剧中大尺度的露胸装，《武媚娘传奇》被责令修改。元月1日，改剧复播，剧中镜头统统上移避开胸部，嫔妃们脖子以下镜头全部被裁。不少观众戏称范冰冰一夜变“大头贴”，《武媚娘传奇》也成了“武大头传奇”。 （据1月4日《新闻晨报》）

这番修改引发网友吐槽，一些业内人士也站出来打抱不平。比如编剧李亚玲就说，“21世纪了，还这么保守，不可思议。”连主演范冰冰本人，也忍不住在微博上吐槽：“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坏人会笑！”隐藏的不满不服情绪，溢于言表；潜藏的议题设置能力，清晰可见。

现在出现的“满屏尽是大头贴”，确实是一种无奈。村上春树有一句名言：在高大坚硬的墙和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那方——这种无奈，也常常引起人们的同情。时代发展到今天，应能容忍得下几条“事业线”。面对“满屏尽是大头贴”，确实有一种疲劳感，但是，当初你面对“满屏尽是事业线”，有没有一种压迫感？而在你观看时，“上有老下有小”就坐在旁边，有没有一种尴尬感？

真正的武媚娘，当时是怎么穿的，谁也不知道。有专家考证称，《武媚娘传奇》大尺度服装并非完全是唐朝风格，至少在武媚娘生活的那个时代，领口还没有低到这个地步。即便“粉胸半掩疑暗雪”，但那毕竟是在皇宫，走到荧屏上，有没有必要夸张式还原？事实上，在“责令修改”前，也有很多人表现出了忐忑不安。这不是什么头脑冬烘、僵化保守，也不是什么道貌岸然、装模作样，而是人们困惑不解：拍武媚娘难道非要大尺度坦露吗？看武媚娘到底看什么，是看故事还是看坦露？

几乎所有的创作，都要在夹缝中找空间。看的是故事，看的也是讲故事的能力。可现在很多作品几乎看不到表达技巧，看不到主创人员的智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影视剧创作流行一种集体式无能和低智式模仿。一部戏赚到了银子，提供了范例，然后大家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窝蜂、一哄而上。于是你看现在的荧屏：拍清宫戏离不开宫斗，拍抗日戏离不开神话，拍唐宫戏只剩下坦露。主创人员肯定不会承认：让武媚娘露出“事业线”，不是尊重历史而是尊重银子，是担心不露出“事业线”，就赚不到眼球赚不到银子。

“烈烈寒风起，惨惨飞云浮”。出现“满屏尽是大头照”是一种无奈无力，又何尝不是一种创作无能。你感慨现在的“责令修改”，转过身想想，“事业线”难道是唐宫戏的必配，当初不露或者少露一点“事业线”，何至于有现在的无奈？而当武媚娘只能靠“事业线”吸引眼球，这种创作哪有艺术可言？难道不是一种问题吗？

在这个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时代，不接受任何对文化创作的打压，也不能接受文化创作的低智化。在这一意义上，“满屏尽是大头贴”是一种问题，“满屏尽是事业线”何尝不是一种问题。很想问一句，不露“事业线”难道就拍不出唐宫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