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吕蕴岚/文 关铭荣/图 实习生 高瀚
海都讯 2月6日凌晨,福州的舒诚老太太静静走完她的一生,享年96岁。按照她的遗愿,灵堂布置得非常朴素,唯有几捧鲜花簇拥着遗像,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与一盒围棋,不见香烛纸钱之物。灵堂两侧,挂着儿女为她撰写的挽联,“无私无畏无止步,全心全意奉献;爱国爱民爱真理,永生永世继承”,“豆蔻即革命,打江山峥嵘岁月;耄耋志不移,兴中华诚廉一生”,两副挽联,道尽舒诚传奇的一生。
舒诚,满族人,出生于福州,中学时代参与抗日救亡活动,17岁加入中国共产党。后随新四军开辟江南根据地,曾在南京参与地下斗争,辗转各地工作,解放后回到家乡。昨日,亲友故交齐聚送别,追思老人爱国忧民、廉洁奉公的一生,正气长存。
安民巷里 满族姑娘积极救亡
1920年1月,舒诚出生在福州蒙古营一个满族正白旗家庭,当时家道已经中落。舒诚聪颖好学,备受疼爱,在爷爷的教导下练出一手好字。她先后考入省立第一小学(如今的福州市实验小学)和省立第一中学(如今的福州一中)学习,成绩优异。为筹学费,她每年寒假都在南后街写春联出售,有时还去花灯店打工。
进入中学后,舒诚接触新思想,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在南后街安民巷有个新四军秘密联络点,创立之初,舒诚便是活跃分子。她是女孩,年纪又轻,不引人注目,还可以给同志打掩护。1937年,抗战爆发,同年底,她加入中国共产党。
舒诚和“读书会”的同志们一起,在福州街头巷尾作抗日形势报告,还组建战地妇女宣传队,在福州和周边县市宣传演出。1939年,舒诚被调往新四军军部,家人不同意,她忍痛不辞而别。
潜入南京 暗中从事地下工作
之后,舒诚辗转安徽和江苏工作,还曾带领武装浴血奋战,开辟抗日根据地。
1941年,受党委指派,舒诚脱下军装,换上旗袍,潜入南京从事地下工作,出任南京工委书记。她会日语,平时的身份是日语教师,暗中发展党组织,号召市民抗日,组织一系列爱国群众运动。当时舒诚年仅20岁出头,面容清秀,身材娇小,不少同志见面时都诧异“这个小女孩居然做了这么大的事”。
当时生活条件极其艰苦,更严峻的是,全城抓捕共产党员。一次,搜捕队闯进房子搜查,舒诚无处躲避,钻进被窝,将被子拉到齐眉,装作害怕得全身发抖。房东大妈对搜捕队说这是她的小女儿,搜捕队打量了几眼走了。舒诚感念大妈的恩情,认她为义母,后来数十年与她保持联系。
1944年,舒诚北上山东,解放战争时期,又辗转江苏、浙江、湖北、湖南等地工作,1950年,她给福州家人写了一封信,告知行踪。此前十多年,家人始终以为她已经在战乱中失踪或死亡了。
廉洁奉公 要求子女勤勉节俭
1958年,舒诚回到福州,先后在省统计局和省医药管理局担任领导。她曾经前往香港出差,国家予以兑换一定量的外币。出差回来,差旅费还剩十多元,她主动上交。有同事对她说,这些零钱可以不必较真,舒诚表示,只要是公款,一分一厘都不能起贪念。1982年,舒诚离休,有朋友想拉她一块做生意,她以“避嫌”为由断然拒绝。
舒诚工作勤奋,生活俭朴,并以此为家风。对子女来说,舒诚是一名既慈爱又严格的母亲。儿女完成学业,舒诚要他们自己找工作。她的儿女有小学老师,有基层工人,有技术员。后来,女儿因工厂倒闭下岗,舒诚依然不为她安排新岗位,而是鼓励她重新创业。在舒诚的言传身教下,儿女们凭借自身努力,在平凡的岗位上各有成就。
离休后,舒诚重拾书法和围棋两大爱好。她喜欢诗词,尤其赞赏杜甫和于谦二人忧国忧民的情怀。她手书于谦的《石灰吟》挂在客厅上,“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首诗,也正是她一生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