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李拯 袁丽群/文 肖春道/图
核心提示 从曾经的福州繁华“CBD”，到如今市井故事的“舞台”，上下杭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无论何时，它对于福州城的意义都是无可替代的。这里走出过影响福州、影响全国，甚至影响世界的闽商大鳄，也上演着一幕幕家长里短的福州故事。
随着商业中心地位的转移，昔日荣光消逝的双杭，那些说不完道不尽的商贸传奇故事也渐渐被人遗忘。如今，采峰别墅已启动修缮，百年双杭即将开启复兴之路。曾经的商贸中心将变成福州新的城市名片，双杭将继续传承八闽商道的正脉。
义利相合，勇担道义双杭传承闽商精神
上杭路122号，采峰别墅。推开紧闭的小门，踏上百米马道，两侧围墙耸立，曲径通幽。穿过照壁，眼前豁然开朗，一栋两层高、富丽堂皇的灰色砖房立在马道尽头。草木葱茏，砖房若隐若现，破败和凌乱也难掩它旧时的荣光。
1920年，一位英姿勃发的中年男子，缓缓踱至上杭路彩气山南麓。他打量着眼前这块空地上的一草一木，微微颔首。他大手一挥，一栋“采五峰之灵气”的豪华别墅便拔地而起。在其后的数十年间，它见证了上下杭的繁荣起落，也见证了一个个闽商巨贾的兴衰成败。
而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彼时如日中天的商业界巨擘——杨鸿斌。1884年，杨鸿斌出生于福州长汀村。因家境贫寒，年仅19岁的他随友远赴马来西亚谋生。杨鸿斌聪颖好学，做事干练，深受老板器重，从商场学徒被破格升至经理。不久后，杨鸿斌创办“振光”公司，历数年艰苦创业，富甲一方。
杨鸿斌身居海外，不忘桑梓。他在福州创立“慈善社”，几十年如一日从事慈善事业，具有“义利相合，勇担道义”的闽商精神。1924年，军阀张毅在闽侯焚掠屠杀，村落夷为废墟。萨镇冰筹资为灾民建房，得到杨鸿斌全力资助。工程落成之日，杨鸿斌与萨镇冰并肩剪彩，传为佳话。
1974年，杨鸿斌病逝，享年90岁。子孙均学有专攻、事业有成，遍布世界各地。1978年，杨鸿斌的幼子杨振星移居香港，采峰别墅日渐破败。
被称“福州传统商业博物馆”
“百货随潮船入市，万家沽酒户垂帘”。让时光倒流百年，彼时上下杭，繁华满都，闽商云集。杨鸿斌和他的采峰别墅，是一代闽商和上下杭的缩影。上下杭孕育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闽商，如张秋舫、李郁斋等，他们传承并丰富着闽商文化。
市社科联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上下杭并非单指上杭路与下杭路两条街，而是涵盖了东起中亭街，西至白马南路，南抵星安河，北到延平路的整个片区。作为旧时福州最为繁盛的商业街区，上下杭有“福州传统商业博物馆”之称，它对于这座城市的意义无可替代。
古田会馆、永德会馆、建宁会馆、南郡会馆、闽清会馆……探访上下杭时，记者看到了数十家老会馆，它们曾经是各地商帮的重要活动场所。这些会馆成为人文、商贸、民俗、建筑等文化的重要景观，一直以来也是民俗、史学专家们研究福州商业发展历程的重要内容。张真君祖殿内则供奉着昔日商帮心中的“商神”，福州的“商会”、“金融公会”和“商事研究所”的会址都曾设在殿内，如今张真君祖殿内依然香火袅袅。
洗尽繁华老宅上演福州市井故事
上下杭历史街区成片的老宅，将繁华演绎至今。1800多年前，汉高祖刘邦立无诸为闽越王，无诸在闽江边的一座山上建台，正式接受册封。这座山就是著名的大庙山。据《福州双杭志》记载，大庙山以南原是闽江水域，宋朝后期，沿岸两处沙地逐渐形成陆地，即今上下杭。
“城廓南有市，灯火夜眠迟”，上下杭地区作为闽商的发祥地之一，自元代就出现了商贾云集、千舸辐辏的热闹景象。到了明清时期，福州南台地区已形成全国性的木材、茶叶、纸张、菇笋四大市场，闻名海内外，清代中期以后更是成为沟通海外的商品集散地。
黄恒盛布行、生顺茅茶栈、德发南北京果行……那时的上下杭十里洋场，商帮聚集，吸引了260余家商行进驻，经营物资多达500多种。行栈鳞次，商贾云集，通过上下杭，闽商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数百年之后，繁华洗尽，老宅内上演的大都是市井生活。其实每一栋老宅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故事与传奇，这里写的就是福州人的生活，福州城的记忆。
“老福州”寻访老街传奇故事
随着上下杭保护修复工作有序开展，越来越多“老福州”专程来到这片古街区，在青砖古厝、街头巷弄间，寻找老街遗留下来的传奇故事。
已过古稀之年的王启生，童年时便和父亲在上下杭附近卖橄榄。王老回忆，曾经的上下杭批零兼营，涵盖了当年几乎所有的行业。“当时陆运并不发达，物资商品主要通过水运行销海内外。”王老说，上下杭街区河网密布，其中三捷河也被称作“财源河”。
市社科联主席林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上下杭是研究福州近代商业发展历程的重要地方。林山介绍，由于上下杭水陆交通方便，清初福州地区的自然寄泊港，逐渐由洪塘南移至台江北岸，上下杭就成为闽北土特产品的集散枢纽，商业街市逐渐发展。成为五口通商口岸之一后，商品更辐射全国各地，包括港澳台地区、东南亚各国。如今实施国家“一带一路”战略，这里有历史文化的积淀，值得借鉴。
林山表示，上下杭成为榕商、闽商的聚集地，是闻名海内外的闽商发祥地之一，福州的商帮会馆近半曾集中在上下杭。在建设海上丝绸之路重要枢纽城市时，更应该传承和发扬榕商、闽商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