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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肃:无愧时代 文艺工作者的责任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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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1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阎肃:无愧时代 文艺工作者的责任与担当

阎肃在接受采访
阎肃(右)早年说相声剧照
前排为阎肃及夫人,后排从左至右为阎肃的儿媳、女儿、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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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学从艺,文艺工作大有可为

解放前,我从重庆南开中学毕业,当时考上两所大学:重庆大学和四川大学,后来读了重大的工商管理系。解放后,我们重庆大中院校的学生参加了当时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西南工作委员会举办的一个夏季暑期学员活动。当时我是大专部文艺部的副部长,组织大家做文艺演出。说相声、演戏、唱歌,就在这座古城中度过了一个非常快乐的暑假。可能因为我的这点本事,受到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西南工作委员会的青睐。领导告诉我:“你不要念书了,我们要成立一个青年艺术工作队。”我欣然答应。我觉得我要给新中国干点事儿,在这种心理的促使下,1950年9月大学还没读完,我就加入了青年文工队,成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西南工作委员会下属青年艺术工作队的一个队员。

当时,我所有的同学都瞧不起我。我的同学有考北大、清华的,有留学捷克、苏联的,他们觉得最没出息就是我了,好好的大学不念,唱戏去了。我当初有一个初恋情人,都订婚了,她后来去北京念大学,也因为这件事跟我分手了。

事无大小,要做就做最好

我原来在文工团,什么都干过,拉过大幕、干过舞台照明;唱过合唱、跳过集体舞;说过相声、还催过场……但我到现在都还会想,就算是拉大幕也要把它拉好,绝对不是机械式的简单工作,我要拉的快慢和导演心里想的节奏是一样的。

当时我管照明,自己就琢磨怎么能做好。当时舞台照明用的是汽灯,里面有一个石棉的灯罩,就像一个椭圆形的灯泡辐射出里面很强的光。这个灯罩有一个特点,油气会凝固在上面,烧一次就灰了,轻轻一碰就碎。为了节约成本,我就想要一个灯罩多用几次。我弄了一个盒子支撑着灯罩,让它四面不着地儿,把中间的口焊住,让空气流动,避免了油气附着。然后,我走到哪儿就抱着这个灯罩,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它。这样,一个灯罩在我手里可以用到七八次。后来,到了部队才懂“一专三会八能”,文工团演出需要这样什么都会的人。

深入生活,为创作打下坚实基础

后来,在青年艺术工作队的基础上成立青年文工团。我当时的任务是到处去做宣传工作。在这期间,我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见过城里人、农村人、国民党的兵,甚至特务;共产党的高级干部、普通干部,还有乡下集市上的普通老百姓。接近这些不同的人,是做好宣传工作的基础。跑了四川各地,和各色人等都熟悉了,带给我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后来写歌剧《江姐》时的顺理成章。

当时我根本没想过今后会搞创作,更没想过多少年后我会写歌剧,只是简单地把每天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心满意足了。对于舞台、对于文艺工作,自己能做得津津有味,这可能是源自于我从小对这些事情的热爱。

步入军营,从文工团演员到普通一兵

1953年,我们整个西南青年文工团都到部队当了兵。我这一当兵就是60年。那时候我一个人,也没有连对象,说走就走,下到了广州沙皮的空军部队。我去的那个机组中队,有机电师、机电兵、两个机电员,还有作为下放干部的我。刚去第一天,谁也不认识,心里还在想就这样开始当兵了。从第二天起,让我去种菜,解决伙食问题。我从买菜籽开始,回来间苗、浇水、施肥,一直到把菜收割,收拾进厨房。种了四个月菜,我连飞机的影子都没看到。

后来,我们一起下部队的四个人凑在一起吃晚饭,又到后山上散步,大家都唉声叹气的,情况都一样。合计之下,我们觉得这样太被动、太没意思了。不能这么混日子,把“要我当兵”变成“我要当兵”,主动争取。于是,我当天回到队里,就拉着大个子聊了起来。我岁数比他们大,相对见多识广,对于文工团的演员等更是如数家珍,很快我们就打成了一片。之后,他们就开始领我到外场去刷飞机,再做一些加油、分解轮胎等工作。我给他们变魔术、讲相声,慢慢地就和整个地勤部队、飞行员们都熟络起来,已经忘掉自己是从文工团来的身份了。

扎根基层,寻找创作的源头活水

下部队一年后的一个傍晚,这个场面我至今记得。那天,在飞机场的跑道尽头停着八架飞机,我和机电师扛着旋梯去做检查,看到最后一架飞机的飞行员小王,正坐在飞机上望着天空发呆。那一刻,他的背影映着漫天晚霞,美丽迷人。我感到很好奇,心想他在琢磨什么呢?机电师告诉我,他心里惦记着头顶这片天,作为飞行员的他们深深地热爱祖国的蓝天。当天夜里,我情不自禁地在被窝里琢磨出了一首诗叫《我爱祖国的蓝天》。后来,我们文工团下去演出,我们就把这首歌做了出来,在部队唱了快60年。

如果你要问这首歌是怎么来的?我的回答就是当兵得来的,这就是生活。是我在部队老老实实当了一年兵,把自己当成部队的一员才悟到的感情。这种感情,是你之前在屋子里面坐着找不出来的感觉。为什么说生活是创作的源泉,是我真真切切体会来的。

精益求精,做有深度的文艺作品

我并不反对流行音乐,我也听我也写,比如说《雾里看花》。真正开始写的时候,我发现真的写起来很难。我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怎么也想不出来。我儿子在准备功课,不让我转了,让我回屋去。我一进屋打开电视,正在播放川剧《金山寺》水漫金山的情节。白蛇、青蛇钻进水里找不到了,法海找来了韦陀菩萨,请他找出白蛇、青蛇。韦陀菩萨手拖一根降魔杵,腿往脑门上一踢,脚尖碰脑门,踢出一只法眼。法眼,在佛家里又叫天目,也叫慧眼。慧眼一开,上能看三十三重天,下能看十八层地狱。我看到这儿,心想太好了,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只慧眼,什么假货一眼就都能看出来了。但是,法眼、天目都不好写在歌词里,还是用慧眼好。那“我有一双慧眼”、“送我一只慧眼”都不够通畅,我琢磨来琢磨去,最后用了“借”这个字。“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纷扰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写出来这一句,觉得太棒了,这首歌有了。然后前面的“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很顺就写出来了,给作曲、导演一看,他们都觉得好。

从这首歌的创作看,就说明你要做有心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果我没看过川剧,不知道这演的是川剧里的踢腿绝活;如果我书没看够,不知道佛经里有天目、慧眼这些典故,就想不出来这些词来。

甘当慈父,教育子女做个充满正能量的人

我对儿女没什么太多的疾言厉色,没有要求他们必须怎么样。我有三条标准,一是正直,做个正直的人;第二是健康,身体得棒;第三是善良。至于从事什么职业,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看你自己的努力,看你碰到的机遇,看你的准备,看你的勤奋。我的几个孩子,都是自由生长,他们独立生活能力也比较强。具体他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觉得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很难去安排他们做什么事,也很难预料他们会做什么事,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每个人好好地耕耘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怨天尤人,也不要过分地想这想那,做好每个人本分的事情,种好一亩三分地,多长粮食,就对得起这个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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