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广东华师附中“欧洲文化巡礼”选修课上,老师给学生们留下了一道作业题目:试想,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人世,在你的葬礼上,你的家人或朋友会如何回忆你?(据12月15日《南方都市报》)。
我想许多有过西方社会生活经验的人,都能体会死亡议题上的中西差异。在巴黎时我曾专程去拜访拉雪兹神父公墓,这片墓园几乎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巴尔扎克、肖邦、王尔德……所有的墓冢都是为克服世人对死亡的恐惧而建。看到女高音歌唱家卡拉斯的一小格大理石骨灰盒,我感到的是宁静,还有平等。想起幼时大人警告别去荒野墓园,别惹上“脏东西”,你足以感知人们对死亡对死者的态度有多么不同。
“什么是死亡”,对于家长来说,小孩提出的这个问题,回答难度不亚于“小孩是怎么来的”。有关死亡的话题,往往为恐惧所裹挟,窄化为两脚一蹬、双眼一闭的恐怖场景,或只联想到葬礼、生离死别。其实死亡与病重照顾、临终关怀、亲朋离世后的自我心灵照顾、继承权与健康保险,乃至自杀、堕胎、死刑、安乐死、艾滋病等议题息息相关。死亡勾连起如此丰富的人生面相、个人福祉及社会关切,实在难用一道问答题或一篇作文就能穷尽。
近年来耶鲁大学明星教授谢利·卡根主讲的《死亡》课程,透过网络公开课,受到许多网友追捧。但在国内,学校还缺乏系统的死亡教育,也缺乏配套教材和师资。就连性教育已十分普及的今天,死亡教育,似乎比性教育更难进课堂。这样看,华师附中的尝试是一个好的开端。(原载《南方都市报》,作者果冻,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