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陈晋/文 马俊杰/图
海都讯 36岁那年,在外打工的郭峰被一个老板骗到云南省昭通市镇雄县一家黑砖厂打工,这一去,就被困了13年。母亲去世时,他也未能见上最后一面(详见11月9日海峡都市报莆田版P08)。
整整13年,郭峰是如何度过的?他是否逃跑过?昨日,海都记者与莆田市救助站工作人员一同前往荔城区北高镇汀江村,见到了郭峰及其家人。郭峰说,在黑砖厂的日子,简直是“噩梦”,吃不饱、穿不暖,逃跑被抓回遭一顿毒打,他已不愿再去回想过去的日子。
每天吃两顿 一碗干饭配菜汤
30年前,因家庭贫困,年仅19岁的郭峰就离开老家汀江村外出打工。他曾到过深圳、香港、哈尔滨、吉林、辽宁等地。36岁那年,郭峰在云南打工时,碰到了一个老板,对方跟他说,跟着他有钱赚。
“我当时没工作,收废品时认识了这个老板,他姓什么我也不清楚。当时他答应每天给我工钱18元。”郭峰说,这比他收废品要好,便带上行李,跟着这个老板前往昭通市镇雄县一家砖厂打工。
郭峰说,他一到砖厂,就被老板欺负,不但住得差,连工钱也不给。“房屋特别简陋,冬天特别冷,夏天又很热,每天只能吃2顿饭,一碗干饭和菜汤,根本吃不饱。”郭峰回忆说,他每天7点开始干活,一直干到中午11点30分,中间只有1个小时吃饭时间,12点30分开始又得继续,一直到下午6点才结束。他每天都觉得非常疲惫。
郭峰告诉记者,所谓的打工,其实是变相被强迫工作。13年来,他跟着这个老板不知去过多少个砖厂。“有的只做了一两个月,最长也不超过2年,跟着老板四处跑。”郭峰回忆说,老板不停地忽悠会给工钱,但到最后,自己一分钱也没收到,顶多只给一包烟。
逃跑被抓回 毒打一顿继续干活
没有拿到工资,郭峰的衣服大多是之前收废品时捡来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他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有一次坐货车去一个砖厂的路上,我趁老板不备,逃跑了,结果没跑多远就被抓到,回去一顿毒打。”郭峰说,他曾逃跑两次,但两次都被抓回去,遭到一顿毒打后,第二天仍要干活。
“我记得最惨的一次,是在老板自己家干活,每天搬石头和沙,都是重活,但吃得很少,饿到不行。”说到此处,郭峰不时哽咽,“当时一天要干11个小时,干了一年时间,最后又被带到了一家兴达砖厂。”
郭峰说,他在兴达砖厂打工时,自己偷偷溜出去,用公用电话联系家人,得知母亲病重。心急如焚的他,因为没钱,最终也没能回去。“当时打电话时,差点被人发现,没说一会儿就挂了电话,家人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郭峰告诉记者,这之后,他向老板提出要走,但老板称,如果走,一分钱都别想得到。郭峰左右为难,母亲一直很疼爱自己,但他一分钱都没有,回去的路费都成问题。一番犹豫后,郭峰最终又留下继续干活。
记者了解到,郭峰从老家离开时没有带身份证,所以被困期间,一直不敢向警方报案。郭峰的姐姐告诉记者,母亲去世前还一直惦念着他,希望能见上最后一面,但最后还是遗憾而去。
黑砖厂5名负责人被批捕
记者从云南省镇雄县人民检察院获悉,兴达砖厂因无证经营被关停,5名嫌犯陈某友、吴某宽、刘某乾、吴某、范某胜涉嫌强迫劳动罪,被批捕。
据悉,这5名嫌犯是砖厂负责人。记者还从昆明市救助站了解到,郭峰是当时兴达砖厂解救的19名被困人员之一。
郭峰被解救后,曾拿到8000元,是警方从兴达砖厂负责人处缴获的,用于补偿。
莆田市救助站站长林文瑞告诉记者,刚刚回家的郭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办理,比如首先要重办户口,之后再寻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