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夏雨晴/文 黄启鹏/图

感动理由

这是发生在泉州石狮市祥芝镇，一个“老人与海”的故事。海风拂过细沙柔软的祥芝东大垵海滩，诉说着这里从满地垃圾蜕变回碧海银滩的“神话”。

三年前，怀揣着对儿时东大垵美丽模样的怀念，蔡加渐、陈省华这对七旬老夫妇，开始自发清理海滩上的大片垃圾。无论是39℃的盛夏，还是海风猎猎的寒冬，你总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你若在海滩上多待一会儿，他们便会上前拜托你：可以帮忙带一筐垃圾上岸吗？

从夫妻俩的单打独斗，到如今240多人的“石狮市祥芝美丽海岸志愿者协会”，在他们的努力下，750多吨垃圾被清理，缔造这个“净滩神话”，只用了不到三年。

夫妇俩说：“愚公移山，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当初所有人都觉得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样。但是我们开始了，我们坚持了，我们成功了。”

老两口一筐接一筐，从早运到晚

泉州祥芝是中国的渔业重镇和水产品加工基地，东大垵则是在众渔港包围下难得的碧海银滩。堤岸上，一块新立的牌碑，记载着这片海滩从垃圾场变成如今清新模样的故事。文字边上配着的图画，是一男一女抬着篮筐的剪影，附近的人们都知道，这对剪影正是根据蔡加渐、陈省华夫妇清理海滩垃圾的身影摹出的。

沿着海浪轻拍的沙滩，夫妇俩不断拾起被潮水推上海滩的瓶瓶罐罐。“去年下半年开始，这片海滩就基本干净了，平时由环卫工维护就可以了。不过，底下还有很多建筑垃圾，需要规划一下怎么清理。”蔡加渐笑着说道。皮肤黝黑、身体壮硕的他，全然看不出今年已经70岁。

蔡加渐说，他和妻子都是本地人，儿时的东大垵是非常美丽的海滩，然而，上世纪50年代起，附近居民开始往东大垵倾倒垃圾，加之风向和洋流将大量海漂垃圾集中推向东大垵岸滩，这里成为天然的“废品回收站”。

到后来，成堆的建筑垃圾也开始往这里倒，并一点点向海边蔓延，很快侵占了整个海滩。垃圾中的布条半嵌在海沙里，十多米长，好像海底的渔网，不时会缠住游泳的人。

蔡加渐看在眼里，心中开始有了清理海滩垃圾的想法。一直怀念儿时碧海银滩的陈省华，对丈夫的想法很是支持。2014年7月开始，这座垃圾山上便多了一对这样的夫妻：两人用篮筐装起垃圾，合力抬着往外运，一筐接着一筐，从早运到晚。

严寒酷暑都坚持，自费8万多元清运

然而，蔡加渐夫妇的义举，在不少旁人看来，有些“不顺眼”。“他们都觉得，把这片海滩清理干净，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不理解，以为我们别有目的。”陈省华说，在他们捡垃圾时，还有人故意将玻璃瓶摔在他们清理过的区域，碎片散得到处都是，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再清理一遍。

盛夏的祥芝，热的时候接近39℃，别人都以为夫妻俩熬不住，但一双背影还是定时出现在烈日下或大风中的海边。

“我老婆最怕晒太阳了，但还是二话不说跟着我，每天去海滩清理垃圾。”蔡加渐说，她很喜欢旅游，以前每年都会去不少地方，但是自从开始清理垃圾之后，就再也没出门旅游过。家里的儿女们心疼老人，便也加入到了清理垃圾的队伍中，还有一些夫妇俩的好朋友，也时常来帮忙。

死鱼、死老鼠、腐烂的各类厨余垃圾，气味熏得两人发晕。海滩上的垃圾就像冰山，一片区域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了，海浪又会将沙子里的垃圾翻上来。深埋在沙里的还有大块大块的布条、废旧的汽车轮胎、建筑垃圾等，凭人力甚至根本清理不了，要用挖土机、吊车钩住，才能“连根拔起”。

为此，在净滩的第一年，夫妇俩还和儿子一起自费采买、租赁各种工具，还花了8万元雇车，将清出的垃圾运往转运站。“最多的时候，我们一天能清20多吨，四五部车来回运。”蔡加渐说。

见游客来玩，都让他们带筐垃圾上岸

“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必须号召更多人一起努力。”陈省华在发动了家人、朋友之余，制作了不少红袖章和小旗子，印上夫妻俩的电话号码，沿着海滩插起来。渐渐的，真的有市民开始加入夫妻俩的净滩队伍。

后来，夫妻俩还把捡好的垃圾堆在岸边，蔡加渐动员海滩上的游玩者共同献力，离开时顺便帮忙带走一筐垃圾，“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不会拒绝”。

2014年底，当地游泳队员、太极队员及中小学生先后自发加入净滩队伍；2015年9月，蔡加渐组建起美丽海岸志愿者协会，目前登记在册的成员达240多人；泉州各地的志愿者，也远道而来帮忙。还有不少人捐钱捐物。之后，政府部门出资补贴协会，将蔡加渐先前自掏腰包的净滩费用报销，但蔡加渐仍然捐出两万多元。

三年来，蔡加渐组织参加超过600场净滩活动，参与人数超过20000人次。截至2017年12月初，累计清理出的各类海滩垃圾已经超过750吨。参与人数最多的时候，共有1100多人同时在岸滩上清理。

清理东大垵海滩垃圾，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夫妇俩和大伙的努力下，仅用1年多就初见成果。“海滩干净了，看到我们这么辛苦，扔垃圾的人也慢慢少了。”东大垵恢复了美丽，夫妇俩又开始清理其他的海湾。记者看到，远处成群的白鹭落在渔港觅食。蔡加渐说，这在前几年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