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陈海容/文 马俊杰/图
海都讯 “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这是弹棉花工匠们对自己手艺的一种诠释,也是人们对他们劳动最为形象的比喻。上世纪九十年代前,是弹棉花兴盛时期,不少工匠们走街串巷替人制作被褥。如今,这项老手艺在城市里已不多见,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的弹棉花场景也渐渐没了踪迹。县巷是莆田城内保持较为完好的历史文化古街之一,小巷里还藏着一家三十多年的弹棉店,见证着弹棉花手艺的兴衰。
旧时弹棉花至蓬松 需花三四个钟头
昨日上午,记者找到了这家藏在小巷子里的“县巷弹棉店”,十平方米的小店内放置着一床还未完工的大棉被,空中飘着朵朵棉絮。从寒冷的巷子走进小店内,有种被暖流包围的感觉。老板曾师傅和刘阿姨是弹棉花手艺的老匠人,从最初带着棉花和弹棉工具走街串巷替人做被褥,到如今巷中经营的弹棉小店,已有近四十年的时间。
店内梳棉机快速地运作着,对一朵朵带有棉籽和杂质的棉花进行除杂、疏松,机器出口处一块块蓬松柔软的棉絮长度也在不断延长。等到了一定长度后,刘阿姨熟练地用竹筛将棉絮表面压实,捧出来铺在大床上等待进一步加工。“弹棉花是个力气活,为了省力,几年前便购置了梳棉机。”刘阿姨告诉记者,疏松棉花是第一道工序,最初是将棉花去籽以后,用吊弓来弹棉花,吊弓的构造很简单,弹棉花时全靠人手用弹花锤击打弓弦,将棉纤维弹松。“弹棉花时朵朵棉絮都飘起来,非常好看。不过,常常一弹就是三四个钟头,十分辛苦。”
用作嫁妆的棉被 布红绿两色线
第二道工序便是铺棉絮,大床上正在制作的是十斤的大棉被,刘阿姨说,他们可以根据顾客的要求制作不同重量的棉被,而要制作出十斤的棉被,棉絮就需要铺七八层,且要铺得整齐均匀才行。棉絮铺完后,还要用竹筛将高高的棉絮压实,以便后续布线。
“布线也是个细腻活,线与线的距离要差不多大,布线就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曾师傅告诉记者,布线需要两个人一起配合才能完成,按民俗,所用的线一般都是白色的,但用作嫁妆的棉被必须布红绿两色线,以示吉利之意。布线后,曾师傅还用红色的粗毛线在棉絮上摆出一个大大的“福”字,并标明“10斤”及“2018年”。而后,再铺上两层网状白纱,将整床棉絮包住固定好。
吊弓、磨盘、弹花锤 手工弹棉渐退隐
最后一道工序便是压纱,用厚木板将纱和棉絮压实压紧。曾师傅表示,之前压纱都是纯手工,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需要压很久。前几年,为了节省力气,便叫工匠按自己的要求做了一个机器,专门用来压纱。记者看到,压纱的机器两头固定着两块圆形的厚木板,在工作时将高高的棉絮直往下压,棉絮也渐渐变得厚实起来。用机器压半小时后,一床棉被就全部完工了。
曾师傅回忆说,自己的弹棉花手艺是从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至今已传了三代人。20多年前,人们无论是家用还是嫁女儿置办嫁妆,都会购买新棉被,所以比较畅销。当时从事这个行业的手艺人也多,曾师傅和刘阿姨两人经常带着棉花和工具到别人家做棉被。“随着时代的进步,纯手工的棉被已不常见,很多工序已渐渐机械化。”曾师傅说,近些年来,太空被、蚕丝被等被子的出现,使传统棉被的市场受到很大影响。梳棉机的出现让弹棉花实现了规模化生产,吊弓、磨盘、弹花锤等传统弹棉花工具开始淡出弹棉匠的视线,弹棉花这项老手艺也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