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纹”其实是通假字,其实就是文身的标志。在远古时代,一个群落的人到另一个群落,可以通过身上的图案,找到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而文化是什么,很可能就是生存的问题;而对创作的人,所谓文化就是问题意识。
人在生活极其恶劣的情况下,必须让内心强大起来,文身特别容易出现在弱者身上,求生欲望特别强的人身上,NBA的运动员每个人身上都有文身,因为他们的肉体每天都要和其他的肉体拼搏,他们需要把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凶猛的生命放在自己身上以此获得能量。
我常常在揣测,研究者把鲁迅与民族的、与历史的、与权利的关系纠缠在一起,但在我看来,鲁迅最大的问题是脸,嘴脸。我坚信鲁迅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过许许多多的脸,不屑的脸,这些表情对他的刺激,伴随着他的一生,成为纠结他一生的问题,这些嘴脸刺激了他对人性、社会、对政治集团的解读,如果把脸的问题抛开,我觉得鲁迅的意义是不存在的;再有如加缪,他的问题就是荒谬……
时光会像把刀子,这些问题对小说家来说,会一点一点地刻在皮肤上,一次又一次带来暗示,这种问题最终成为他的血液。小说家不是解决问题的人,小说家可能最初是想解决问题,但最终被这个问题滋养了,一旦不成问题了,他们就不能活了,由面对问题、痛恨问题,到最后爱上了他的问题。
不论是什么文学,本土的文学、外域的文学,我想都是关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