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吴虹飞(柳州)
2004年一个冬天的晚上,何勇突发奇想,要做一个红磡摇滚演出的纪念活动。他兴冲冲地通知了记者们。而那个晚上,“魔岩三杰”中就只出现了他一个。黑鸦鸦的酒吧里,挤满了人。音乐开始了,吉他啸叫着,何勇穿着海魂衫,他尽情呐喊,摇曳生姿。
何勇那时,作为一个摇滚音乐的表演者,他是多么年轻啊。“香港的姑娘们,你们漂亮吗?”他就是这样惊世骇俗的、浑不吝的、没心没肺的少年人。
1994年,摇滚的声音出现得正当时候,他们本来就大不相同,本来就是非常独立的音乐。他们彼此不相像,却结集以制造声势。可是,滚石的魔岩唱片撤出内地,他们立刻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再没有版税收入,也没有演出可以赖以生存。强大的现实压迫着这些当年的摇滚音乐家,理想永远遭遇着无穷无尽的功利和尴尬,瞬间的辉煌成为了往后十几年回忆的伤疤。
“我有一个新的故事要对你讲。”那是一个20出头的小孩子的直白的爱情。带着身体的欲望、青春的狂想、时代的美梦。“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的床,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我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
何勇感到意兴阑珊:我不想靠音乐活下去了。
依然有着青春期的孩子,在长高,荷尔蒙有时太多了,就拿起电吉他,前仆后继。那是青春的热病,总是要这样挥霍过的、后悔的、放弃的,然后就好了,回到办公室里。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微笑着说,我当年也是搞过乐队的。你会想,青春多么相似,可是他们都没有像他们三个人一样。他们没登上过辉煌舞台就被纳入西服里,笑容可掬。有些是摇滚明星,有些是普通人。命运是很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