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林焱（福州）

初冬的傍晚，我想寻找澳桥，唐朝的澳桥。

在明、清几本福州府志书中，都有唐朝时期的福州地图。正东方向的城门叫“海晏门”，当然是取河清海晏的意思。海晏门外护城河上的桥是澳桥。

五四路和永安街的交叉路口边上有条小河，河面有三米宽。我以为可以听到唐朝的流水声了，其实，河水悄无声息地躺在低于地面两米的河道里，两边的树枝垂欹，遮掩住河面。顺着小河往南走二百多米，河变得只有一米多宽，河水混浊，流进一个窄小的地下洞中。河边上立着一块“琼东河”牌子，上有地图和文字说明：“琼东河北接五四河，南至晋安河，河长6761米……规划河宽6.4米～25.2米。”显然，琼东河要从地下小洞里穿过东大路往南流。

横穿东大路到南侧，在天马大厦的边上发现一条窄小水流果然又从低于地面很多的洞里流出。这里密集的楼区，在楼间绕寻，此河时隐时现，流向南边。看到一份新近的资料上还有关于澳桥的这样记述：“今桥宽26米，系市区东西交通干线重要桥梁。”我走过东大路的斑马线，大概也就算宽26米的澳桥了。紧挨着天马大厦，有一家叫“桥亭”的店——给这家店起名的，当是相当精通福州历史的人。宋朝时期，“陆藻守乡郡，构亭其上”。桥亭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现在这个店名保留了久远的记忆。

“澳桥侧畔旗人街，陆府昔日秘书第”——旗人街，现在是称为蒙古营的巷子，一排简朴的平房。秘书第所在的秘书巷，也还旧貌依稀。秘书巷一纵一横，纵横的交叉处，是清末民初实验小学的最早校址。

仔细看唐城几份地图上的“澳”都是写成“澚”。“澚”这个字真是奇，《康熙字典》和八卷本的《汉字大字典》中都查不到，电脑字库中却找得出来，肯定是“澳”的通假字，意思是海岸弯曲可以停泊船的地方。史书上说，当年澳桥下潮水吞吐、帆楫云集。到三国时期，这里还是海港，吴景帝孙休在这里建船坞造船。

海军名将萨镇冰出生在澳桥边，在这里度过了8年孩童时光。那时，澳桥是座石板桥，桥面两侧石护栏。萨镇冰只能看到方言称为“撇子”的小船在澳桥下过往。澳桥附近流水从来就很混浊，他夏天游泳，要到东湖那边去。10岁时，他考入船政学堂，学习航海驾驶，他才看到大海、看到很大很大的船。

我寻找澳桥有什么目的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