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海都记者 赵杨/文 肖春道/图

一棵歪脖子榕树，一栋略显破败的洋楼，若没有特别说明，这栋洋楼很可能就湮没在福州仓山烟台山林立的老洋房中。但它曾经的主人保罗·克洛代尔，却是近代法国文坛介绍中国文化的第一人。他写的《认识东方》中的作品有半数诞生于福州，他在福州曾有一场四年的苦恋，轰动文坛的《正午的分界》就是他对这段恋情的追忆和反思。即便是回到法国后，他依然牵挂着福州。

记者也在一个午后，探访了这段被遗忘在乐群路的时光。

斑驳老洋房 曾是法国领事馆

乐群路23号大院，门柱一块不起眼的褐色铭牌提醒着过往游客，这里是保罗·克洛代尔故居。另一侧门柱上，还挂着一块“仓山区不可移动文物登记点”的铭牌，印证这栋房子的不普通。

这栋老洋房，除了是克洛代尔故居，还曾经是法国领事馆。1861年，法国在今仓山对湖路设立副领事馆级的领事馆。1869年升格为正领事馆级的领事馆，馆址就在如今的乐群路23号。

这栋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房子，在墙外就可以感受到来自历史的气息。

房子是砖木建筑，二层带地下室，是典型的仓山老洋房。从房子一侧的木梯可上二楼，木质雕花扶手，有的已斑驳腐朽，有的似已失落。老洋房木地板有的被磨损得严重，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可以感觉自己身体轻微颤动，一阵沧桑感油然而生。

一楼、二楼的房子，已经被分割成了多套不同的房间，留有一个通道可供通行。有不少居民仍居住其中，有的房间还砌有壁炉。而对于克洛代尔曾经在此楼居住过的过往，居民们却知之不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住在这里的人们，再也无心像克洛代尔一样，坐在游廊向外眺望，“看着山前的那堆乱云中间，一抹红红的磷光标志着黎明的来临”。

他形容福州是有着“玫瑰和蜜的颜色的地方”

在历任法国驻福州领事中，克洛代尔可能是最为世人熟悉的，不仅因为他的外交官身份，更因其在福州撰写的一系列介绍中国文学作品的文章。

福州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的相关资料显示，克洛代尔是法国象征主义诗歌及戏剧的后期代表人物。从1895年起，他前后三次在华居留，时间长达15年，曾经在上海、福州、汉口、北京、天津等地任职。他在福州待的时间最长，一共7年。他写的《认识东方》中的作品有半数诞生于福州，《游上都想》《格树》《戏台》《走向山野》《唯觉寺》《海潮》都是其中的优秀名篇。而《五大颂歌》的第一首《诗神》，开始于巴黎，完成于福州。

克洛代尔形容福州是有着“玫瑰和蜜的颜色的地方”，即便是回到法国，克洛代尔依然牵挂着福州，在其散文中忆及福州的生活，“真的，只要一闭上眼睛，我立刻就觉得自己还在我福州家里的游廊下面，午后清风徐来，分外凉爽。”

四年苦恋难释怀“福州成全了他”

来自浪漫之国的克洛代尔，在福州给了自己一个浪漫的“爱情劫”。

1900年，克洛代尔再次踏上来中国的邮轮时，对同船的波兰女人伊瑟一见倾心。不过，伊瑟的丈夫同行，让克洛代尔找不到机会。一行人住进了如今乐群路23号的法国领事馆。伊瑟的丈夫在寻找着商机梦想着发财，而伊瑟则开始找人倾诉，这对孤独的人越走越近，或去乐群楼的舞会，或漫步在烟台山风景怡人的小径，或者在石厝教堂忏悔，四年的相恋，最后因伊瑟跟随丈夫回国而戛然而止。

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让克洛代尔终身难以释怀。充满诗意的《正午的分界》，正是根据其在福州这段爱情故事而创作，也成就克洛代尔在文坛的地位，该剧最后成为国际经典剧目，曾在中国多个城市巡回演出。而同样以这段爱情为素材的剧本《缎子鞋》，成为克洛代尔最著名的剧本。

“谁又能说，不是福州成全了克洛代尔呢？”仓山烟台山管委会一位人士开玩笑说。